部分街道鋪設了水泥路面,街區也相繼建起了大量磚木結構的商鋪和住宅。
每周一次的集市日,更是熱鬧非凡。
周邊土人帶來了毛皮和草藥,游商兜售來自本部的鐵器和布匹,而小城商販們則擺出自制的腌魚、臘肉和手工小玩意。
孩童們追逐著滾鐵環,笑聲清脆。
客串的說書人驚堂木一拍,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傍晚時分,酒館、食肆店里人聲鼎沸,不同族裔的工人們在此暢飲,分享各自所見所聞的小道消息。
“張大酒肆”里,幾個廣東移民正用粵語高唱家鄉小調,二胡聲嗚咽纏綿。
隔壁桌的遼東漢子拍著桌子起哄,順手將剛烤好的鮭魚尾塞進嘴里,油星子濺在粗布圍裙上。
碼頭上,一艘來自啟明島本部的移民船剛剛靠岸,甲板上擠滿了從大明和朝鮮轉運而來的百姓。
他們穿著單薄的麻衣,眼中既有惶恐,也有期待。
岸上,金川民政司的吏員們正分發著熱姜湯和玉米餅,并不時地大聲吆喝著:“凡新到移民,皆需服從安排,不得四下奔走亂動!但有違者,將予以嚴厲懲治!”
一個抱著襁褓的朝鮮婦人接過姜湯,嘴唇顫抖著說了句生硬的“謝謝”,霧汽模糊了她清秀的眉眼。
在金川縣官署里,幾名書吏正忙著收攏今日的文書賬冊,將其歸并入檔。
趁著上官已離開官署之際,這些做著瑣碎雜務的書吏們便停下手來,歇一口氣,喝一口茶,聊一會國內外的政事,等待晚間吃飯的時辰。
沒一會,眾人就聊到了新華灣申請設立兩個縣份的事情上來,頓時引起大家的好一番抱怨。
要知道,早在八年前,為了獲取急需的移民資金,決策委員會便開始著手對金川河流域進行開發。
先是在金川河下游中段金沙灘(今奇利瓦克市)的位置,建立金礦采集區,然后又在下游建金川堡,作為金礦區的后勤輔助基地。
在面對西班牙隨時可能發動入侵威脅時,決策委員會擔心啟明島本部在戰時將面臨西班牙艦隊封鎖,從而危及金沙河礦區的物資補充,遂又在金沙河下游地區陸續建鎮江堡(今列治文市)、饒州堡(今素里市)兩座農業拓殖點。
截止到1637年,整個金川河地區共建立三百人以上的城鎮九個,其中就有兩座人口超過一千人的城市--金川和順德(溫哥華市),村屯拓殖點七十余個,人口規模更是達到一萬五千七百余(含納入直接管轄的歸化土人四千二百余)。
按理說,在短短八年時間,金川河地區發展到這般光景,也算是頗有成效的。
雖然在人口規模和工農業發展狀況上,遠遠比不上啟明島南部核心地區,但卻比地廣人稀的啟明島北部,乃至廣袤的凜州(今阿拉斯加)地區要強多了。
但問題是,那個比金川河流域開發還要晚數年的新華灣地區,卻是在建立沒多久便異軍突起,在中樞政府的高度重視下,每年都能獲得大量的移民配額,使其在短短不到四年時間,人口數量便隱隱有超越金川河地區的架勢。
這種情況不免讓金川地區的官吏們腹誹不已,覺得受到了中樞政府的忽視。
我們這里好歹每年為中央政府上繳價值四五十萬元的黃金呀!
新華灣那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