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德州時,發現山東巡撫顏繼祖所領登州衛有數門輕便的“新夷火炮”,不僅攜帶方便,而且威力絲毫不弱于此前佛郎機人提供的“紅夷大炮”,便將火炮連同兩名新華教習全部征用,隨軍追擊清虜大隊。
隨后,在吳橋、阜城、饒城(今饒縣)、定州等幾處,頻頻邀擊清軍,皆取得小勝。
數日前,大軍追至慶都,發現清軍在此停駐休整,遂遠遠監視。
經過一番細致考察,孫傳庭決定在慶都縣北二十里的官道設伏截殺清軍后隊。
今日一戰,孫傳庭先命高杰部騎兵沖擊清軍運輸隊,造成混亂。
待清軍組織精銳八旗騎兵反擊時,明軍以數門部署在高坡處的“新夷火炮”轟擊清軍騎兵陣列,給予對方大量殺傷。
隨后,孫傳庭命白廣恩率步兵從側翼包抄,徹底截斷了這股清軍后衛的退路。
此戰,斬首近千,俘獲五百,是為“戊寅之變”以來明軍所取得的最為輝煌大勝。
大帳內,油燈昏黃,孫傳庭提筆蘸墨,在奏折上鄭重寫下幾行文字。
“……臣請朝廷速與新洲議購此炮,若得百門,則流寇可平,清虜可靖”。
夕陽西沉,戰場漸漸沉寂。
明軍士兵開始打掃戰場,收殮同袍尸首,百姓們被引至臨時搭建的營帳安置。
夜風掠過原野,卷起幾片焦黑的旗幟殘片,而那幾門“新夷火炮”靜靜矗立,炮口仍指向北方,仿佛在無聲地宣告——這一戰,明軍終于扳回一城。
——
二十里外,清軍大營。
清軍右翼軍副帥、多羅安平貝勒杜度臉色陰沉,聽著幾名敗退回來的牛錄額真匯報戰況。
“明狗的火炮邪門得很!”鑲紅旗牛錄額真賽格捂著肩上的傷口,咬牙道:“咱們的甲騎剛列陣沖上去,就被炸得人仰馬翻,不再成伍!”
“奴才想著,繞開明狗的炮隊,從其側翼突入陣中,卻未曾想到,明狗的火炮甚是靈活,竟跟著咱們轉換的方向變動,不管從哪發起進攻,都要被他們轟。而且,他們的炮子打得又快又狠,根本來不及躲。”
“大帥,此番明狗所攜的火炮跟以前似乎不大一樣!它們好像可以架在炮車上,被一匹馬拖著隨意機動,靈活布置。”
杜度攥緊馬鞭,胸口有些發悶。
他原本想讓人帶著騎兵,殺明軍一個回馬槍,奪回被其截下的人口和物資,可如今……
近兩個牛錄被殲,超過千余包衣被俘被殺,還有萬余丁口和大量物資被截。
這番,損失有些大了!
“大帥,咱們要不要再沖一次?”一名甲喇額真不甘心地問道:“天黑了,說不定明軍防守不備……”
杜度冷冷瞪了他一眼:“沖?你當還要試試明軍的炮子兒硬不硬?防守不備,你以為明軍都是林子里的傻狍子,乖乖地待在那里讓我們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