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老宅地窖,這里現在成了臨時的牢房。
半個時辰前奉命來洋津畈“公干”的王武三人,此刻都被暫時關押在了這里。
王武一言不發,神色呆滯,從開始被綁縛押送時的謾罵連天,到現在已經完全罵不出來,也叫不出來了。
應該說三個人,王武是一言不發的,另外兩個則是神色惶恐。
因為聶宇沒給他們蒙眼,所以他們看見了地窖里,那堆積如山的糧食、火藥桶子,以及聶宇新買的唐刀、盾牌和鏜鈀。
如果說,前面的聶家鎮私自編練鄉勇,還給鄉勇配刀槍棍棒,已經算是疑似造反了。
那現在這么多的火藥、兵器和糧食,這是在真造反啊!
遭瘟了,他們就是跟著班頭來洋津畈辦事,順便撈點油水,這油水半分沒撈到,卻是碰上了真反賊!
“班……班頭……這……現在該怎么辦?反賊……反賊……”
在聶家鎮口說話最兇,也是第一個開口的王狗子這時都快嚇到說不出話了。
“……”
王武聽聞,忍不住瞪了王狗子一眼。
你問他,他問誰去?
本以為是個美差,結果是個要命的活計。
“噠噠噠!”
三人說話間,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有人來了。
王武連忙抬頭看去,就見是一個穿著勁裝武服的年輕人,腰間還挎著把佩刀。
佩刀是自己沒見過的樣式,應當是私造的,果然是蓄謀已久。
“嗯,都醒了?”聶宇淡淡說道。
雖然聶宇表現的還算“和善”,但王武三人已經看到了地窖里的兵器糧食。
所以,眼前的年輕人必定是個反賊,還得是反賊里的頭目高層,一個大反賊。
大反賊怎么可能待人“和善”!
“大……大王饒命啊!只要大王留小人性命,小人也可以入伙,小人可以為大王做內應,幫大王里應外合,奪了宜都縣城啊!”
王武只是愣了兩秒,便忽地大聲高呼。
明明身上綁著繩子,卻還愣是擠著身子,就要給聶宇跪下。
原本還準備威逼利誘,看能不能套出點有用信息的聶宇,一瞬間被整的有點發懵。
什么情況,我就說了一句話,這就跪下投了?
就這么簡單?
聶宇想了想,還是認真問道:“你說你要幫我做內應,奪取宜都縣城?我憑什么信你?”
王武以頭搶地,給腦門都磕了個大包,聽到對面的“大反賊”開口了,也顧不上疼,忙不迭說道:“大王,我是宜都縣賈典史的心腹,我還是宜都衙門的快班班頭,這次是領了典史老爺……額不,是那狗典史和狗縣令的命令,才過來的洋津畈。
只要大王讓我回去,我可以跟那狗典史和狗縣令說,洋津畈里沒有反賊,等縣里放松了警惕,大王就可帶著麾下的義軍們,一舉對縣城發動總攻,我屆時再為內應,為大王里應外合,打開城門。
那小小的宜都縣自然就是大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