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元夾起魚腹最嫩的部位,入口時鮮甜靈氣直沖天靈,正待夸贊,卻見對面年輕人指尖摩挲著酒杯,眼簾低垂,情緒并不怎么高漲。
“可是遇到難處了?“
劉天元擱下木箸。
他記得兩月前在林中初見時,這少年郎一身氣息雖然孱弱,皮膚有發力過度將肉身撐得幾近崩裂的血紋,但一身意氣何等引人矚目,如今看起來倒是有些興致不高。
等推杯換盞,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將靈魚都吃得只剩魚骨后,徐云帆將酒杯放在案上,吐了口氣。
劉天云見此,不禁問道:“這幾月不見,老弟怎么看起來愁眉苦臉的?”
“這幾月我在長益周圍五百里范疇,尋了七八家門派,無一例外,都把我拒之門外。”
徐云帆揉著眉心,有些無奈道:“不是嫌我練了其他武學,就是眼高于頂,認為我二練武師境界太高,進了門派動機不純,說二練武師來拜山,怕不是要踩著他牌匾進門……”
“噗……”
劉天元一口酒嗆在喉間,酒液在空中劃出道銀線,要不是腦袋轉得及時,一桌子菜都得敷上他口水。
他霍然起身,玄色錦袍帶翻酒壺,液體順著案角滴落,在地板上綻開朵朵紅梅。
他手中酒杯重重叩在案桌上,雙手撐著桌子起身。
“你竟然是二練武師?!”
徐云帆點點頭,有些詫異:“劉老哥不知曉嗎?”
“這我哪里能知!”
滿室寂靜中,檐角銅鈴被夜風撞得叮當亂響。徐云帆茫然點頭,幾縷碎發垂落額前,燭光里依稀可見眉宇間未褪的少年稚氣。
劉天元盯著這張至多二十歲的面孔,恍惚想起自己當年在夜以繼日苦熬十年,方才摸到一練門檻時,已是而立之年,如今也不過練筋大成,兼具練骨小成罷了,距離練骨大成都還差了不少火候。
這也拜師無門?
那些門派當真是暴殄天物,連這等奇才都不收,真真是瞎了他們狗眼。
“那些老匹夫……”
他攥得指節爆響,忽然抓起酒壇仰頭痛飲。
這一幕看的徐云帆嘴唇直哆嗦,這酒壇可是藥酒,都是用珍稀的補氣血藥材釀造而成,是長風酒樓的招牌,諸多武人趨之若鶩,若非劉天云的關系,他還拿不到,單這,花了他三十兩銀子。
琥珀瓊漿順著脖頸浸透衣襟,卻澆不滅劉天云心頭氣。
這等驚世之才竟被拒之門外,怕不是各派長老眼珠子都叫瘴氣熏瞎了!
“行了行了,劉老哥別急眼,我沒事,我沒事!”
徐云帆連忙上前將酒壇搶下來,瞄眼一看,一壇子五斤的酒,被劉天云喝了半壇子。
“唉,若是……”
劉天云長嘆了口氣坐下來,他抓了抓腦袋,沉吟了下,開口道:“徐老弟可知我出身何門?”
“請劉老哥解答一番。”
“我出身在梧州,所學為天蟬勁,為天蟬門絕學,你這等……去了青州那些門派,當真是屈才了,梧州的天蟬門,曾經也是享譽整個大周的一流門派……”
說著,劉天云從懷中掏出一塊上刻有雷云紋路的令牌遞給徐云帆。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