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缺策馬踏入天蟬門演武場,身后玄甲重騎蹄聲如雷,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他手中那柄上品利刃級別的長劍,正緩緩滴落第七個內門弟子的腦漿,濃稠的液體順著劍身滑落,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澤。
此刻,他溫潤的眉眼仿佛被千年寒霜所覆,眼眸中透著無盡的冰冷與決絕。
而劍身血槽里積蓄的鮮血,卻在這口寒意極深的長劍下,化作一粒粒冰晶,落在地上。
周圍玄甲軍盡皆組成軍陣,手中長槍如林,步伐整齊劃一,不斷壓縮長存弟子的活動空間。
“放!”
一名隊正口中冷喝一聲,便見漫天箭雨而來,從高空落下,轉瞬釘死不少天蟬門外門弟子。
整個戰局幾乎是一邊倒,林寒衣舍命相搏,揮手間擊殺數名玄甲軍后,便被一隊手持重槍的玄甲軍團團圍住,長槍如林,四面八方而來,讓她不得不硬拼著受傷突圍,且戰且退,借助建筑掩蓋身形。
“寧師兄!”
一聲凄厲的呼喊打破了戰場上的血腥寂靜。
楚璇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般從箭樓躍下,腰間銀鈴在墜落過程中盡碎,發出的雜亂聲響好似絕望的哀鳴。
她雙手各緊握著長劍,亦屬利刃,外觀款式似和寧無缺手中長劍相仿,手中淬了毒的銀針不斷揮灑而出,逼退不少玄甲軍士。
頓時間不少幸存弟子聚集過來,勉強擋住了虎賁玄甲的進攻。
但,也就僅限于此。
虎賁玄甲軍士皆披重甲,尋常弟子兵刃劈砍下不過出現些許痕跡,也就楚璇手中利刃能干脆利落破甲殺人。
一時間,竟然讓這一隊虎賁玄甲不能進得身。
少女的鹿皮靴重重踏過滿地殘肢,那些破碎的肢體橫七豎八地散落,有的還在無意識地抽搐,鮮血汩汩流淌,匯聚成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泊,將她的鹿皮靴染得如同剛從染缸撈出一般通紅。
她發間的金釵歪斜欲墜,幾縷凌亂的發絲肆意地垂落在臉頰旁,原本嬌俏的面容此刻滿是憤怒與決絕,眼神中再不見往日的狡黠算計,只剩下為守護門派而燃起的熾熱光芒。
“你答應過護我天蟬門!”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勁,在這血腥的戰場上回蕩。
寧無缺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猶豫,可這瞬間的動搖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所吞噬。
他猛地近前,手中的長劍毫無征兆地橫掃而出,帶起一陣裹挾著血腥氣的狂風。
楚璇躲避不及,整條胳膊被這一劍生生斬落。
她發出一聲慘叫,單膝重重跪地,捂住斷臂,臉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寧無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倒在血泊中的少女,臉上忽然浮現出初見時那溫和的笑意,可這笑容此刻卻比寒冬的霜雪更加冰冷刺骨。
“師妹可知,你每次的無理取鬧……”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不帶絲毫情感。
“都讓我覺得惡心非常。”
話音剛落,他毫不留情地抬腳,重重碾碎楚璇的左手指骨。
“咔嚓”幾聲,指骨斷裂的聲音清脆響起,楚璇疼得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如雨般從額頭滾落。
但她緊咬下唇,硬是強忍著劇痛,沒再發出一聲示弱的呼喊,只是帶著一種刻苦銘心的仇恨死死盯著寧無缺。
此刻,整個天蟬門山門內宛如人間煉獄。
玄甲軍如一群饑餓的惡狼,分為一個個小隊合成軍陣肆意砍殺著天蟬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