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美好的下午。
下城區的街道人來人往。
叼著香煙的工人們結伴走過,雖然剛換完班面上難掩疲色,卻也沒忘在路過女工的臀尖上抓一把,然后一起在女工的叫罵中開懷大笑。
路沿上坐成一排的車夫對著女工指指點點,聊天火熱,有人走過來叫車時,又激烈廝打起來。
沒生意的屠戶站在攤子后面看熱鬧,眼疾手快拍死一只蒼蠅,扔進嘴里兩下嚼了。
隔壁茶館的小廝也沒忍住好奇,從門邊探出腦袋張望,但很快被發現的掌柜走過來一腳踹倒在地,揮舞起來的鞭子抽得小廝滿地打滾,茶館里客人們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榮。
忽然。
一聲劇烈的爆炸打斷了眾人的歡聲笑語。
街上的人停下腳步,茶館里的人都把頭探出窗子。
大家一起看向聲音來源,然后又不約而同收回了目光。
原來是瘋人院。
瘋人院里發生什么都是正常的,對吧。
于是街道又恢復了正常,下班的下班,拉車的拉車,喝茶的喝茶,挨揍的挨揍。
……
馮繡虎腦子很亂,腦漿子像是被攪成了漿糊,好像記得什么,卻什么都想不起。
保持著這個狀態,他迷迷糊糊地走出大門,新鮮的空氣涌入鼻腔,他終于感覺清醒些了。
闖進視野的是明明陌生卻又感覺眼熟的街道,他覺得自己要么是在做夢,要么就是穿了。
身邊人聲嘈雜,好多人到處跑,有人哭有人笑,還有人又哭又笑,舉著包鐵棍的人在后面邊打邊追。
馮繡虎轉身,抬頭一看,柵欄鐵門上掛著招牌——下城區瘋人寄養院。
這下馮繡虎悟了,合著這是瘋人院,難怪整這死出。
但有病倒是治呀,光寄養算怎么個事?
他搖搖頭,打算離這兒遠些,可別把他給當精神病抓了。
馮繡虎穿過街道,叉著腰站在屋檐下,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老爺里邊兒請,坐著看熱鬧,再來碗茶水解解乏。”
身旁傳來諂媚的招呼聲。
馮繡虎轉頭一看,愣了。
茶館小廝搭著白巾,正對他點頭哈腰。
但令馮繡虎驚奇的是,小廝頭頂竟長著一對盤曲大角,從太陽穴偏上的位置開始生長,拐了個彎又從耳朵后面繞回來。
這下篤定了,馮繡虎覺得自己就是在做夢。
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上手摸了摸。
小廝正低著頭,察覺到時已是晚了。
“呀!啊啊啊——”
他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嚇得腿軟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后手腳并用地往后退,直到背抵在掌柜的膝蓋上。
小廝緩緩抬頭,當看到掌柜那張臉時,他渾身一個哆嗦,胯下頓時濕了一片。
茶客們紛紛觀望,有眼尖者第一個瞧見小廝濕了褲襠,不禁拍桌笑罵:“嚯!這牲口尿了!掌柜,你虧了條褲子!”
茶館里哄堂大笑。
掌柜笑著對茶客們作揖:“讓諸位見笑,先莫鬧了,容我把買賣做成。”
說完,他抓起小廝頭發,拽著小廝一起來到馮繡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