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啷——!
臺上銅鑼炸響,戲班人馬立時戰作一團。
“干他們——”
何大個兒尖聲大叫,臺下兩幫人也打了起來。
一時間雞飛狗跳,桌椅板凳亂飛。
馮繡虎眼疾手快,一把將何大個兒薅下來,把那大腦袋抱在懷里猛削。
何大個兒雙腳碰不著地,就照著馮繡虎的肚子一個勁兒蹬踹。
被當做坐騎的漢子要撲上來救主,卻被旁邊的順子先一步撲倒,兩個重量級人物滾作一團,旁邊人但凡被蹭上一下都得撞飛出去。
這場毫無美感的群架沒有持續太久。
不知誰扯著嗓子嚎了一句:“神衛軍來啦!”
上一秒還在混戰的人群立馬停手散開,只有馮繡虎不明不白,還在跟何大個兒上演真男人大戰。
何大個兒頭皮發麻——真正意義上的。他急得大喊:“馮瘦貓你他娘聾了!快放手!”
馮繡虎假裝沒聽見,照著那塊已經禿得發亮的頭皮繼續猛削。
眼看神衛軍跑近了,坐騎漢子忽然抄起凳子腿給馮繡虎后腦勺來了一下,緊接著拽起何大個兒的腳脖子就逃,一幫人呼啦啦跟著跑了。
馮繡虎眼前頓黑,仰頭栽倒,迷迷糊糊中瞧見何大個兒被顛得七暈八素,還不忘放狠話。
“馮瘦貓你不守規矩——老子找神甫老爺告你去!”
……
馮繡虎做夢了,夢見自己站在瘋人院的墻頭上。
低頭一看,看見自己——應該是馮小虎。
他看見馮小虎踩著順子的肩膀,從墻外翻上來,他騎著墻對順子說:“順子,機靈點兒!聽見我發信號就趕緊帶弟兄們來接應我,晚了我被護工扣下可就說不清了。”
“放心吧大哥。”順子拍著胸脯,“黑皮子要是敢扣你,我就天天砸他們玻璃。”
馮小虎朝順子腦門踹了一腳,笑罵:“你也不怕把我砸著!等這事辦完,神甫老爺答應把那兩條街還給咱們,到時候收上供奉銀,我帶弟兄們吃餅去,夾肉的!”
說完,馮小虎跳了下去。
馮繡虎一聲不吭地跟上。
馮小虎一看就是提前踩過點了,他貓著腰鬼鬼祟祟,照著某條固定路線摸上樓,閃身鉆進一個無人房間,一路竟沒被發現。
馮繡虎跟進去,站在一旁打量著馮小虎。
只見馮小虎從褲襠里掏出一皺巴巴紙團,在地上攤平后,又從褲襠里掏出一木塞小瓶。
馮繡虎湊近,背著手彎腰去看。
紙上是一副手繪的復雜圖案,夾雜著許多晦澀難懂的玄奧符號,像是某種儀式的法陣。
小瓶里液體殷紅,應該是血。
馮小虎警惕看了眼門外,確認沒有動靜后抓緊行動起來。
他拔掉木塞,用手指沾染血液,照著紙上的圖案在地板上開始描繪。
應該是提前演練過多遍,馮小虎的動作很快,不多時描繪就進入尾聲。
他畫完最后一筆,快速將紙團和空瓶收拾好重新塞進褲襠,正準備起身時,面前地板上的法陣卻忽然“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