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大座堂。
邁克也需回工廠區圣堂報備,于是和馮繡虎一同離開上城區。
相比起馮繡虎的滿面春風,邁克卻憂心忡忡。
待上了馬車,車廂內只有他們二人了,邁克才總算能說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話。
“你糊涂呀,工廠區圣堂哪是那么好接手的?”
馮繡虎卻理解錯了:“工作上的事我是沒經驗,但不是還有你幫我嘛。”
“嗨呀!”
邁克惱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馮繡虎抄手抱胸,不屑道:“你想說神廟?神廟和教會已經不和這么久了,也沒聽說真鬧出什么風浪來。”
“那是因為被壓下去了!”
邁克是真心替馮繡虎焦急:“你多日不曾來圣堂上職,所以不知兇險。”
“上城區因為要顧及大國公的臉面,所以頂多是些小打小鬧,神廟修士和教會神官的沖突只停留在斗毆或背后使陰招的地步。”
“但上城區之外就沒人管了,你不知情,這幾日來已有兩名執事和三名神衛軍失蹤,全是出自工廠區圣堂——他們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就連靈體都找不到。”
馮繡虎眼皮一抬:“神廟已經動手了?”
邁克兩手一攤:“不然還能有誰?但兇手辦事干凈,什么證據都未留下,一整個死無對證。”
“況且這事沒法說理,神廟那邊,祭長往上的大人物根本不屑對我們這種嘍啰出手,大家心知肚明,全是底下人的泄憤之舉,神廟雖有默許之嫌,卻從未明言指使。”
馮繡虎略作細想,明白了這事教會吃虧在哪里——神廟修士所修的風來化雨訣擁有抹除靈體的咒術,這是風雨規則天然的特性,所以修士才有了殺人毀跡的底氣。
教會這邊卻不同,只有高級神官才懂得施展針對靈體的咒術,所以普通執事根本無法向神廟修士進行報復——且不說打不打得過,就算打過了,也會留下證據,還白白送給神廟把柄。
邁克嘆氣道:“不然你覺得為什么樞機長老說科納特陳主教的人不爭氣?”
“科納特主教手底十一名神甫皆在大座堂任職,卻無一人敢接洛蒙神甫和霍利斯神甫的班。”
說到這兩個名字,邁克情不自禁看了眼馮繡虎表情,見他面色如常,才繼續說了下去:“彼時教會神廟還未像此般水火不容,就已送兩名神甫赴了冥河,如今局勢更加兇險,誰又敢拿自己的小命來搏前程?”
這賬算著算著,居然又算回了自己頭上。
馮繡虎摸了摸鼻子:“也不能這樣說,神廟下死手也只是沖著執事和神衛軍,如今我升任神甫,身份不同了,他們得掂量掂量。”
邁克卻沒那么樂觀:“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語氣里透著濃濃的疑惑:“看今天樞機長老對你的態度,分明是格外中意你,既然如此,就更不該將你放到工廠區圣堂犯險。”
“如你所說,神甫已是身份不低,雖身處險地,但神廟輕易應不會對神甫下手——這話若是隨便放在哪個別的神甫身上,也都是有道理的,卻唯獨對你不管用。”
他小心翼翼盯著馮繡虎:“神廟對教會之恨總一石,你獨占八斗,其余二斗教會眾人共擔之。”
這話或許夸張了些,但道理是那個道理。
馮繡虎也被說得有些動搖了,他摩挲著胡茬思忖:“這么說來,喬老頭多半沒安什么好心——我感覺自己是被當槍使了。”
……
有著同樣疑惑的不止馮繡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