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胡被帶走了,神廟和府衙的人也撤了。
剩下的執事神甫漸漸散去,各去處理善后事宜,邁克也跟著去幫忙了。
空曠大廳里只剩下托弗森趙和馮繡虎二人。
托弗森趙背手望著上方的迷霧徽飾。
良久后,他大致把事情想明白了。
“倪世財的死跟你有關系嗎?”
托弗森趙的問題直切要害。
這事馮繡虎不可能認:“沒有。”
托弗森趙默然點頭:“回你的圣堂吧。”
馮繡虎轉身離去。
尤克胡是被冤枉的。
馮繡虎清楚,因為他知道鐘思遠不是槍手。
神廟也清楚,因為他們本就是冤枉人的那方。
但教會不清楚,因為他們沒有證據證明神廟說的是假話。
所以托弗森趙才問出那句——倪世財的死到底跟你馮繡虎有沒有關系。
馮繡虎卻不能說實話。
不是因為他不想給尤克胡洗刷冤屈,也不是因為他不敢承認,而是在這件事里,他被神廟擺了一道,被強行綁到了神廟一頭。
作為這件事的導火索,站在馮繡虎自己的角度,這道理很容易想明白——
只要他不承認,這案子到尤克胡這就到頭了。
但如果他承認了,不僅神廟指向尤克胡的刀鋒會懸在他的脖子上,就連教會也容不下他。
甚至馬秉合已經不憚于提前亮出獠牙給馮繡虎看——升降機。
如果馮繡虎剛才跳出來指認鐘思遠不是槍手,馮繡虎幾乎可以猜到,馬秉合一定會把提前準備好的緝拿令拍他臉上,以妨礙府衙公辦的理由將他帶走。
為什么馮繡虎上一次敢攔著鐘思遠不讓修升降機?
因為在那次,雖然批文是府衙開的,但本質上還是大國公的事,馮繡虎知道大國公和教會是同一陣營,事情始終有斡旋余地,所以才肆無忌憚。
但這次不同了,如果馮繡虎承認囚禁鐘思遠,那么修繕升降機就將變成府衙的事。
他要是再攔,對上的就是神廟。
聽聽馬秉合話里的意思——升降機的事可以放緩,但案子必須結。
這句話也可以反過來說——要是案子不急著結,咱們也能先算算升降機的賬。
馮繡虎被架起來了。
走出圣堂,馮繡虎站在街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心理上的不適引發了生理上的反應。
這種感覺十足難受,好似無處著力,卻又束手束腳。
臉色泛白的邁克也從后面跟了上來,他替馮繡虎拍打背部:“你還好嗎?”
邁克也是知情者,心知剛才的兇險,所以才更加恐懼。
馮繡虎用袖子抹干凈嘴角,點點頭:“回圣堂。”
……
馮繡虎本想和邁克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對策,卻沒想回到書房時,竟發現科納特陳已經站在書桌旁了。
按理說,這時候科納特陳應該出現在座堂和領導們商議,而不是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