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在海的下面……”
馮繡虎低聲道:“海水怎么沒灌進來?”
風雨娘娘指向前方:“風障,五色羽留下的。”
“當年一戰,七彩鱗欲倒傾海水入谷,從羲君手里救下五色羽。”
“五色羽卻深知七彩鱗離開大海絕不是羲君對手,故拼盡全力設下風障,阻住七彩鱗去路。”
“七彩鱗和羲君的權柄互有克制,若是于海中作戰,羲君尚無把握留下七彩鱗。”
“所以羲君遲遲不殺五色羽,就是為了誘七彩鱗主動離海,卻不料被五色羽看穿心思,使她的計劃功虧一簣。”
“親眼目睹五色羽在炎炎烈火中化為灰燼,七彩鱗對羲君的恨意無以復加。”
“但他最想殺的,其實是我。”
馮繡虎靠著崖壁坐下來:“冤有頭債有主,你就一混助攻的,有本事讓他找羲君算賬去,挑軟柿子捏算什么好漢?”
“你又說錯了。”
風雨娘娘無奈一笑:“相比起找羲君報仇,他更想救活五色羽。”
“雖然五色羽的肉身靈體全都不復存在,但風雨權柄在我手里。”
“七彩鱗一直想奪回權柄,再借由五色羽那口不散的怨氣,重鑄神骨,然后以漫長歲月溫養,等待新的靈體誕生,肉身再隨之重塑——或許那時候新生的已經是一個全新的神明,而不再是以前那個五色羽,但對七彩鱗來說,這已經是他唯一的希冀。”
“所以無數年來,七彩鱗一直在尋找機會,興風作浪,就是為了殺掉我,然后將帆城徹底淹沒,取回權柄和那口怨氣。”
“可是……”
馮繡虎冷不丁發問:“神祀真的消失了嗎?”
風雨娘娘低頭看他:“你想說什么。”
蹲在地上,馮繡虎抄著手:“我覺得神祀只是換了個名字,好像叫教會還是神廟什么的。”
風雨娘娘嘴角噙笑:“你覺得我們只是取而代之?”
馮繡虎搖搖頭:“取而代之太片面了,以前的神祀就像個草臺班子,現在的你們至少更規范了,生意經營得風生水起,我看離上市也不遠了。”
“看來你還是不懂。”
風雨娘娘搖搖頭,領著馮繡虎往回走。
“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都做了多少,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改變這世道。”
“神祀時期,修士以法亂禁,失去神明后,絕望將修士逼向瘋狂,倚仗法力為禍世間,所以必須出現新的神祇來約束他們。”
“在漫長的時間里,我們修改了功法,給修士的力量加上了限制,這才有了世間的太平。”
“修禮制,除蠻性;正綱常,摒惡俗。一代代延續過來,才有了今天你看到的一切。”
馮繡虎指著她笑道:“哎,我可聽說了,人們也拿童男童女向你獻祭過。”
風雨娘娘笑意轉冷:“所以說你什么都不懂。”
“所有改變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人心中的愚昧不會因為我一句話就立刻改變,哪怕是人牲獻祭這項惡俗,也是經過了數百年才消失。”
馮繡虎搖搖頭,他說的不止是獻祭。
沒聽懂的是風雨娘娘,但馮繡虎不打算繼續爭辯了。
因為這是她認知的局限性所導致的——她能想象到最好的世道,也就是現在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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