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終于到了。
她穿著洋裙,頭戴網紗大檐帽,謝絕了茶社掌柜領路后,獨自一人踩著樓梯走上來。
國公夫人的半張臉被網紗陰影所覆蓋,沒有人認出這位皇親貴胄。
聽見腳步聲,科納特陳激動起身,他最后一次撫平外套上的褶皺,快步迎了上去。
“夫人……”
二人走近,科納特陳情深意切地呼喚一聲。
國公夫人表現得并不熱絡,她嘴唇微抿,連半分笑意都不肯給,只是輕輕抬起右手。
科納特陳小心地握住她的指尖,俯身低下頭去。
他的目光落在白皙手背上,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真正親吻上去的沖動,然后用額頭輕觸。
國公夫人沒給他繼續感受的機會,輕描淡寫地抽回手來。
科納特陳卻沒有絲毫不滿,他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伸手引路:“夫人,這邊。”
二人來到桌前對坐。
國公夫人眼眸低垂,審視著面前的茶杯。
“溫度正合適。”
科納特陳嘴里這樣說著,視線卻緩緩瞟向國公夫人放在桌上的手。
他鼓起勇氣,裝作不經意地把手伸過去,小心翼翼地觸碰國公夫人的指尖。
國公夫人開口了:“瓦德拉喬想推進官員入教,將教會與官員綁定,削弱府衙,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科納特陳目不轉睛地看著國公夫人:“夫人,你的美麗一如既往。”
他漸漸得寸進尺,用兩根手指輕輕揉捏著國公夫人的中指指尖。
國公夫人繼續說道:“衛晉對此頗有微詞,他認為瓦德拉喬太激進了,恐怕會引來大總統的強硬措施。”
科納特陳嘴角掛著幸福的笑意,他再進一步,將國公夫人的柔荑握在掌心緩緩摩挲:“我從未想過,思念一個人竟然會是一種酷刑,我每晚一閉眼,腦海里就全是你的容貌。”
這人根本什么都聽不進去。
國公夫人感到無奈,她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張開雙臂:“過來。”
科納特陳睜大雙眼,呼吸變得粗重:“當,當然。”
他倉促起身,來到國公夫人身邊,將其用力攬入懷中,貪婪地嗅著女人身上的氣味。
科納特陳輕輕在國公夫人耳邊廝磨,他閉著眼,動情地感嘆道:“神啊,這何嘗不是一種褻瀆……”
擁抱并未持續太久。
國公夫人微微用力,科納特陳就趕緊松開了手,神色間略帶惶恐:“失禮了。”
國公夫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那一絲嫌棄,她撇著嘴角整理裙子:“科納特陳,我的時間有限,說說正事吧。”
“如你所愿,夫人。”
科納特陳目光灼灼,仿佛就那一絲嫌棄都讓他感到滿足:“夫人說得對,這是個讓瓦德拉長老和衛晉產生間隙的機會——那該死的幸運兒,每當我想起夫人不得不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都讓我心如刀絞。”
國公夫人選擇性忽略了后半句話:“我會找機會把瓦德拉喬的打算透露給神廟,所以你要做的是繼續找機會讓工廠停擺,這件事我會讓新任規劃司司長沈彥之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