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沒有食言。
等把一切安置完畢,他給弟兄們派發了賞錢,遣散眾人后,就領著順子去了神仙浴。
還是酉也內木。
這次鴇兒娘玉芝學乖了,挽著馮繡虎進到店內,第一時間就轉身取來放衣服的托盤。
抬頭一看,馮繡虎果然又脫光了。
馮繡虎對她咧嘴一笑:“老樣子!”
“好嘞!”
玉芝眉開眼笑,領著他們往里走。
玉芝邊走邊說:“馮老爺,你就放心吧,上次那幾人初來乍到沒經驗,這次保管讓你更加舒坦。”
馮繡虎言而有信:“上次那個在碼頭做工的師傅在嗎?我跟他說好了,這次還點他。”
玉芝捏著手絹在他胸前一掃,拋來一個媚眼:“人老提起你,說你馮老爺心善哩。”
馮繡虎給她提了個建議:“你該給他們每人發個牌子,上面寫著編號,這樣好記。”
進入隔間時,馮繡虎看見順子在鄭重地對玉芝囑咐,他連說帶比劃:“十個,我要打十個。”
像是怕馮繡虎聽見,順子最后一句把聲音壓得極低:“……我是說姑娘。”
順子不懂享受,馮繡虎也不強求,轉身進了隔間。
他甩開圍襠毛巾,泡進池里發出愜意的嘆息。
耳邊傳來鶯鶯燕燕的戲水聲——隔壁似乎還有別人。
不多時,小廝領著幾名赤條條的漢子進來了,他們肩上搭著毛巾,沖馮繡虎露出憨厚靦腆的笑容。
馮繡虎順口問了一句:“隔壁是誰?”
小廝告訴他:“國都來的大老板,王炅鸞王老板。”
國都來的?馮繡虎來了興趣:“詳細說說。”
小廝豎起大拇指,抿嘴道:“人可是響當當的大老板,做的是布匹生意。尋常說人走南闖北,多少帶些抬舉,但在王老板這里是一點水份都不摻——南至帆城,北至折柳關,大玄最遠的兩處地界,他的生意都鋪了過去。”
“那這人的見識一定很廣。”
馮繡虎雙眼亮了,起身走出門去,小廝沒來得及攔,馮繡虎已經徑直闖入隔壁。
大泡池里是深棕色的藥浴,水面漂著不知名花瓣。
年輕的王老板背后,池邊跪著兩名衣著清涼的嬌俏美人,在兩側替他捏肩,他的懷里一左一右還各摟了一個。
聽見動靜,王炅鸞抬頭看來,有些不知所措。
馮繡虎領著幾位赤條條的精壯漢子走了進來,絲毫不客氣地走進泡池里,在王老板對面坐下了。
馮繡虎沖他拱拱手:“王老板,我來找你長長見識。”
王炅鸞歪了歪頭:“你想長哪方面的見識?”
馮繡虎說:“聽說你是國都來的,就講講國都吧。”
王炅鸞點頭:“好說,你想聽什么?”
馮繡虎想了想:“國都和帆城比,有哪里不一樣?”
王炅鸞笑道:“那區別可就大了,帆城清靜得就像一幅素雅的水墨畫,而國都卻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浮世繪。”
因為沒親眼見到,所以王炅鸞的形容讓馮繡虎感到難以理解:“帆城也能算清靜?神廟和教會就差沒把腦漿子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