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芝儷暗自松了口氣。
她冷著俏臉:“那又如何?科納特陳已被定罪,此事不可能再翻案了——況且你也不會說出去不是么?”
顧芝儷反客為主辯道:“你自以為拿捏了國公夫人的把柄,但你又何嘗沒有把柄握在夫人手里?”
馮繡虎好奇問道:“我有什么把柄?”
顧芝儷冷笑:“你到底是怎么從天崖爬上來的?”
“哦——”
馮繡虎恍然大悟。
顧芝儷又恢復了不茍言笑的模樣:“所以誰都有秘密,你馮繡虎也是,而且我覺得你的秘密不比國公夫人的小。”
馮繡虎抬眼看她:“怎么說?”
顧芝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能從天崖活著回來,說明你有特殊的保命手段,這就已經夠了不得了。”
“其次,我和阿鳳都是神游境修士,也就是教會說的符文啟迪階段。而你只是區區一介神甫,甚至才邁入通靈境不久,只憑這點道行,竟然能在彈指間施咒,令我和阿鳳毫無還手之力——這太不正常了。”
她眼眸輕抬,盯著馮繡虎表情:“不會是某位迷霧教會的天使降臨在你身上了吧?”
馮繡虎心頭一緊——某方面來說這個推測很接近正確答案了。
但他嘴里卻說道:“天使降臨又是什么意思?”
顧芝儷回道:“用我們神廟的話說就是,靈神奪舍。”
話剛出口,她又擺手道:“算了,是我想多了,如果現在坐我對面的真的是一位天使,你也不會跟國公夫人糾纏那么久了。”
馮繡虎暗自松了口氣,他看向桌上的杯子,想喝口水壓壓驚。
可剛端起來,鼻間聞到的卻是酒氣。
“酒?”
他不著痕跡的岔開話題。
顧芝儷頷首道:“這叫睡前酒,入睡前喝一杯,能睡得更踏實。”
馮繡虎恍然點頭,端起杯子往嘴邊送。
“別喝!!”
腦海中一聲炸響,蝕突然的暴喝差點沒給馮繡虎嚇得把酒杯丟出去。
顧芝儷本看著別處,在心里默數幾秒后覺得差不多了,于是緩緩抬眼朝馮繡虎看來。
二人視線對上,顧芝儷的眼神凝固了。
那杯酒依然懸在馮繡虎的唇邊,一動未動。
馮繡虎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垂眸仔細打量。
只見這枚酒杯的做工精巧細致,杯壁上鑲金描銀,勾勒出鳳凰展翅的華麗圖案——更大的問題是,馮繡虎看著眼熟。
好像是顧芝儷帶來的“嫁妝”。
“這不是我家的杯子吧?”
馮繡虎挑眉。
顧芝儷面不改色道:“是我的,睡前酒代表的是一天的結束,所以要用配得上主人尊貴身份的杯子,我在后廚沒有找到合適的,所以才用了我的。”
馮繡虎似笑非笑:“你還挺大方。”
顧芝儷抿著唇不說話。
馮繡虎站起身,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下藥了吧?”
顧芝儷平靜吐字:“沒有。”
馮繡虎用大拇指輕輕撫過她的鬢角,指腹濕潤,那是一滴冷汗。
“那你在害怕什么?”
馮繡虎問。
顧芝儷表情依舊平靜:“我怕你又發瘋。”
馮繡虎哂然一笑——這是個會找借口的。
他把酒杯遞到顧芝儷唇邊:“下沒下藥,喝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