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看向程愛梅。
程愛梅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目光始終看著鄭慕文。
“可憐我那女兒,已是深陷其中。”
當著眾人的面,鄭慕文抹了把眼淚,悲愴說道:“說來我也有錯,自從來到帆城,就一門心思全撲在教育事業上,反而忽略了家中親人,這才讓姓程的有了可乘之機。”
鄭家幺女鄭素梅的故事,在上城算不得什么新聞,梅香點心屋的名氣也夠大,所以知道內情的人不在少數。
記者們顯然不是來聽這些老生常談的,于是有人插嘴問道:“鄭司長,你說的這些和馮神甫有什么關系嗎?”
鄭慕文冷笑一聲:“這你就要問他了,瘋大蟲和姓程的一起闖進我家來,又是打人又是放火,果真應了那句老話——蛇鼠一窩!”
于是眾記者又把目光投向了馮繡虎。
馮繡虎整理一下衣領,微笑說道:“我們教會秉著人道主義精神,從關懷信眾身心健康的角度出發,特別任命我為親情特派員,來幫助程愛梅先生解決困擾他多年的情感問題。”
記者們聽得云里霧里,有人抓住了重點:“誰是信眾?程先生還是鄭司長?”
馮繡虎點頭道:“他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心要齊,當然都是信眾。”
鄭慕文臉色大變:“休得胡說!誰跟他是一家人!?”
馮繡虎反問他:“你女兒是他媳婦兒,他是你姑爺,這難道還不算一家人?”
隨后又問記者:“你們說是不是這理?”
記者們紛紛點頭:“誰說不是呢!”
記者們奮筆疾書,鄭慕文有些慌了:“且慢!這種話哪能亂說,我——我從沒認過姓程的,我連家門都不曾讓他進過!”
馮繡虎立刻接下話茬:“那他也是你姑爺!鄭素梅終歸是你女兒!”
鄭慕文急得跳腳:“我早跟她斷絕關系了!她丟盡了鄭家的臉!就是匹養不熟的白眼兒狼!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我早不認她了——”
話音剛落。
嘩啦——!
黑白棋子漫天飛舞,憤然起身的程愛梅,表情驚愕的鄭慕文,畫面仿佛定格在這一刻。
嘭!!
程愛梅不動則已,動如驚雷,他抓起方方正正的棋盤,跳起身來當頭拍在鄭慕文臉上。
棋盤當場裂成兩半,鄭慕文抱著頭倒地痛呼:“狗東西——你敢打我!?”
程愛梅兩手各拿半邊棋盤,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啊——!!”
他大叫一聲,撲上去騎在鄭慕文身上,舉著半邊棋盤繼續往鄭慕文頭上猛拍:“狗東西!狗東西!你才是狗東西!”
“我不許你說阿梅!”
鄭慕文被打得慘叫連連,終于想起來喊幫手:“巡捕!巡捕!你們瞎了嗎!?快抓他呀!”
眾巡捕正欲上前,卻被馮繡虎擋住了去路。
馮繡虎叉著腰,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岳丈和姑爺倆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們就別瞎摻和了。”
巡捕隊長干笑兩聲:“馮神甫,這可不像小打小鬧,鄭司長頭上都見血了。”
馮繡虎瞪他一眼:“都說了我是親情特派員,這種事我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