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前腳剛走,后腳又快步走了回來。
他在馮繡虎身邊彎腰說道:“老爺,有人找……看衣服是教會的神官。”
馮繡虎點頭表示知道,他攤開雙臂,左手在細腰兒大腿上擦了擦,右手在顧芝儷袖子上蹭了蹭。
然后在細腰兒的嬌嗔和顧芝儷的埋怨中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原來是大座堂的執事。
執事恭敬地對馮繡虎說道:“馮神甫,芬德雷長老有事找你,請你立刻去見他。”
芬德雷周又鬧什么幺蛾子?
馮繡虎眼珠子一轉——難道他改注意了,同意把順子調回來?
想到這,馮繡虎趕緊應下:“行,我這就去。”
……
乘坐馬車趕到圣堂,馮繡虎在書房見到了芬德雷周。
其實從這一點就看得出芬德雷周和瓦德拉喬的不同。
瓦德拉喬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靜室冥想,諸多繁瑣的教務全權交給大主教托弗森趙打理;而芬德雷周則講究一個事必親為,他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對禮儀和規矩錙銖必較也是這個原因。
馮繡虎迫不及待推門進來:“老周呀,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快給我授權信吧。看在你這次通情達理的份上,下個月的供奉銀我分你一成。”
“什么叫供奉銀分我一成?”
芬德雷周愣了一下,旋即又反應過來:“等等,我什么時候說要給你授權信了?”
馮繡虎也愣了:“那你叫我來干嘛?”
芬德雷周狠狠瞪了馮繡虎一眼,但想到瓦德拉喬臨走前的交代,便還是忍下脾氣,先說正事。
“明天就是周五了,下午的例行禱告你務必來參加。”
他停頓了片刻,又補充一句:“把你的家人也帶上吧。”
馮繡虎下意識回絕:“沒空,我還在想辦法把我弟弟撈回來。”
咚!
權杖重重點地,發出沉悶響聲。
馮繡虎眼皮一跳,凝眸看去,和芬德雷周威嚴的目光對上了視線。
芬德雷周渾身法力翻涌,長老圣袍無風涌動,代表命運掌控階段的修為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這不是通知,而是命令,你——必須來。”
無形的壓力施加在馮繡虎身上,馮繡虎卻沒有絲毫感覺。
可下一秒,他卻突然渾身冰涼。
“我知道了……”
馮繡虎喃喃道。
芬德雷周滿意地笑了,他輕輕撫去胸前的皺褶,法力很快平息。
馮繡虎連道別的話都沒說,狂奔出了書房。
芬德雷周這次沒有深究馮繡虎的失禮,他覺得這是正常表現,馮繡虎一定是被嚇壞了。
……
馮繡虎確實被嚇壞了。
坐上馬車往家里趕,他不停地催促車夫再快一點。
就在剛才,馮繡虎突然領悟了芬德雷周的話外之音。
他為什么逼迫自己參加禱告?又為什么刻意強調把家人也帶上?
有些事或許芬德雷周來做顯得突兀,但如果是瓦德拉喬的用意就說得通了。
七彩鱗要來了,就在明天。
但真正令馮繡虎遍體生寒的卻是另一個原因。
教會居然清楚地知道七彩鱗什么時候會來。
就像事先約好的一樣。
直到這一刻馮繡虎才徹底清楚了——究竟誰是釣魚的人,誰又是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