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急轉直下。
廝殺正酣的修士們尚來不及反應,就被海水截斷了后路。
頗具道行者,立刻掐訣化風飛上了屋頂;而修為不到家,亦或反應慢了些的,當即就被卷進了激流里。
而神廟面臨的更嚴峻的問題卻是另一件事——攻守易形了。
岸上本是神廟修士占優的主場,可隨著海水傾覆過來,鮫人們可謂是真真的“如魚得水”。
斷浪橋上,護持長老步虛歸站在高處俯瞰全局,不時掐訣念咒,借風聲傳遞命令。
注視著淹沒于汪洋的港口區,他嘴里喃喃自語:“難怪教會在工廠區按兵不動,原來是為了堵截后路。”
“那么,神廟打算怎么破局?”
身后忽然傳來了聲音。
步虛歸轉頭看去,迷霧剛好匯聚成芬德雷周的身影。
此時他身披樞機袍,頭戴圣禮冠,手里杵著權杖,可謂是全副武裝。
步虛歸卻沒有跟他動手的意思:“排兵如下棋,廟尊既已知曉教會包藏禍心,自然早有應對。”
芬德雷周微微一笑,他用權杖輕點腳下地磚:“你是指斷浪橋內部被神廟接管的神威炮嗎?我也想到了——算算時間,這時候教會應該已經突破你們的防線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隨著芬德雷周話音落下,二人腳下的斷浪橋猛地一顫。
轟——!!
一發神威炮轟了出去,卻是斜斜打向天空,在雨幕中爆開一團碩大的火球。
這顯然是一次誤發,但也足以說明此時斷浪橋內部兵道的混亂局勢。
步虛歸的表情卻未有太大變化:“僅憑教會在城內的兵力,還不足以讓神廟感到棘手。”
芬德雷周頷首回應:“沒錯,但飛泉坳的主力部隊很快就能趕到,城內的兵力足夠將時間拖延到那時候了。”
步虛歸輕捻胡須:“就怕他們沒那么容易進來。”
芬德雷周不禁笑了:“不,我相信他們一定能進來——哪怕是廟尊大人也攔不住。”
……
今早剛一起床,順子就發現軍營里氣氛不對。
營區里彌漫著緊張情緒,路過的士兵也在竊竊私語。
還未搞清楚原因,一名傳令兵跑過來,說鐸羅指揮使召集他們這二十名精英衛官集合。
順子不敢怠慢,趕緊前往營區中央的訓練場。
等來到訓練場,順子抬頭看去,他的瞳孔猛縮了一下。
緊張的源頭找到了。
江執義的頭顱被割下來掛在門梁上,他的尸身就橫陳在側。
大玄軍派來的文書主事死了。
不是意外,是被斬首。
教會想做什么?跟大玄開戰?
順子心跳有些加速,但表面維持著鎮定,看了一眼尸體后就趕緊收回了目光,埋著頭走進訓練場。
等待期間,順子發現被召集的不僅是他們這二十名精銳,整座營區都被調動了起來。
士兵們快速奔走集合,然后在各隊伍長官的帶領下離開了營區。
不多時,鐸羅指揮使終于露面。
他沉著臉,審視了一圈面前的二十名衛官:“我英勇的士兵們,證明你們虔誠的時候到了。”
“放下心里的疑惑,我也不用向你們解釋。”
鐸羅指揮使伸出手臂,指向帆城的方向:“你們只需要知道,此時此刻,我主就在那里,他需要我們的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