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塌陷出巨大的凹坑,若是從高空俯瞰——那分明是個縱橫百丈的鞋印!
眾天使全然未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奔襲過程中仿佛受到某種偉力的鎮壓,被盡數壓進坑底。
順子卻也好不到哪去,這一步踏出,他渾身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原本寬大魁梧的體格子眨眼就瘦脫了相。
他還不知發生了什么,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皮包骨的手腕,凹陷的臉頰上顴骨格外突出:“嗬……早知道……早上該多吃倆饅頭的……”
他眼前頓黑,一頭往下栽倒。
嘭。
額頭磕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卻使順子又清醒過來。
他掙扎著試圖爬起來,兩根瘦得只剩骨頭的手臂撐在地上,卻好似蝴蝶拍打翅膀般飛快搖晃。
“餓,餓死了……”
順子就連聲音都在發顫。
可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這不是你的力量。”
抬頭看去,正有縷縷迷霧自坑下飛出。
迷霧匯聚,莫德拉的身影顯現出來。
他看上去似乎無恙,可身上的甲胄早已殘破不堪,裂紋遍布,全靠內里尚且完整的皮革掛在身上。
但其余大部分天使的運氣就沒有那么好了。
在莫德拉身后的坑底,有人痛苦哀嚎,有人絕望呻吟,更有甚者身軀被泥土掩埋,已經一動不動。
重獲身軀后,他們也再一次體會到了來自肉體的痛苦。
但這其實并不正常,莫德拉已經發現了。
在那股威壓的影響下,天使們連脫離肉身都無法做到,這不是禁錮,而是鎮壓。
莫德拉居高臨下盯著順子,眼神格外凝重:“異端,你把自己獻祭給了誰?才會如此狼狽。”
順子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獻祭,但他確實能清晰感覺到自己體內法力的枯竭——不止是法力,似乎是剛才跺腳那下,僅憑法力還不足夠,所以把他的體魄也一并透支了。
此時又有幾位傷勢不重的天使化作迷霧從坑下飄了出來。
他們一邊簡單處理著身上的傷勢,一邊心有余悸地把順子看著。
而順子還在努力掙扎起身,只是未能成功,手臂一軟,整個人再次撲倒在地面。
莫德拉也不想再給順子機會,他抬手指向順子,沉聲念咒:“迷霧,行刑。”
迷霧飛快匯聚,在順子上方變化出斷頭臺,那鍘刀閃爍著寒光就要落下。
順子的腦海里再次傳來了邪神的聲音:“給我……力量……”
順子不禁苦笑:“他娘的,什么狗屁邪神,老子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哪來的力氣借……”
話音未落,順子的胸前忽然泛起滾燙。
唰——
鍘刀落下,斬在順子的脖頸上發出“噹”一聲悶響。
“哎喲喲——”
順子被燙得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也不管后脖頸是否無礙,只顧著一邊叫喚一邊把手從負重衣領口伸進去,把那個發燙的東西掏了出來。
對面的天使們親眼看見鍘刀被震成迷霧消散,一個個都沉默了,再轉頭去看順子——這個剛才還皮包骨的大個子,就像是瞬間“充氣”,又恢復了之前那幅肌肉虬結的魁梧模樣。
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像是在跳大神。
“果然是邪神。”
伊爾斯咬牙切齒:“這種祭祀舞蹈早在神祀覆滅時就失傳了。”
順子還未注意到自己已經恢復,他才剛剛看清發燙的是什么。
一根黑色羽毛被他捏在指間,羽毛上如星光般神秘幽暗的光芒正在飛快消散。
順子著急道:“這是大哥給我的法器!你怎么把它給用了?”
似乎是得到了力量的補充,腦海里那個聲音也清晰了很多:“孩子,它不是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