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的總體實力足以壓制教會,但人數不足的弊端卻在此刻暴露無疑。
今日神廟分兵三處,萬籟丘率人坐鎮城門,抵擋飛泉坳主力大軍,這是其一。
其二則在斷浪橋兵道。
兵道內設有神威炮數門,歷代以來,這都是遏制鮫人反撲的大殺器,只是今日多了教會這個變數,不僅沒能發揮出神威炮應有的作用,還使兵道內成了廝殺最慘烈的絞肉場。
其三便是防波堤前線。
可隨著港口區被淹沒,失去陸地優勢的修士們早已岌岌可危。
殘余的有生力量在鮫人悍不畏死的攻勢中不得不沿著坡道往工廠區敗退,可迎接他們的卻是神衛軍的弩箭。
當七彩鱗仰天長鳴,戰場上的鮫人們也紛紛響應起來。
……
上城區。
市長府邸中,嚴慶田正在發脾氣。
“今天這件事,充分說明了孟漢升這人不僅沒有責任心,而且嚴重缺乏工作能力。”
“就是因為有他這樣的領導,才導致了巡捕司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前腳才下了死命令,讓巡捕司守好上城的大門,結果倒好——后腳就讓外面的人闖進來了。”
“上城是他們那種人該來的地方嗎?往小了說,要是有人趁機偷盜財物怎么辦?再往大了說,要是他們把那些兇殘的人魚也給引來了怎么辦?”
嘭!
嚴慶田一拍桌子,氣憤道:“回頭我就撤了孟漢升的職!”
宋秘書站在旁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地聽完了嚴慶田的抱怨。
趁嚴慶田喝水的功夫,宋秘書趕緊插話:“市長先生,要不您再去跟神廟商量一下吧。您是市長,如此金貴的身份——現在帆城這么危險,出于對您的安全考慮,怎么也該讓您優先出城。”
嚴慶田放下杯子,朝宋秘書擺擺手:“小宋呀,所以說你還是太年輕,看不透本質。”
“你以為神廟要對付的是邪神嗎?他們要對付的是教會!神廟和教會今天是鐵了心要分出個高低,別說我了,就算是大國公今天在這,城門口他也出不去。”
宋秘書面露憂色。
她不是擔心嚴慶田,而是擔心自己的小命——本想貼著嚴慶田一塊兒出城逃難,見此計行不通,遂又換了個思路。
宋秘書勸道:“從城門口回來時,我看見不少官員都往寶殿和大座堂走了,想必那里相對安全一些,要不咱們也過去吧。”
“不行。”
嚴慶田義正言辭地拒絕:“我早就想對這件事提出批評了,自從那個叫邁克的神官來了趟府衙,那幾名司長就仿佛被灌了迷魂湯一樣——去大座堂禱告?這是府衙官員該做的事嗎?”
“而我作為市長,就更應該以身作則——今天不管是風雨寶殿還是迷霧大座堂,我都不會去。”
說完,嚴慶田見宋秘書的臉色愈發難看,便把聲音壓低,拉住宋秘書的小手娓娓勸說:“小宋,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
“今天神廟和教會要分高低,眼下還沒分出來,誰知道以后誰壓誰一頭?所以寶殿和大座堂是那么好去的嗎?你也不想想,要是選錯了,以后咱們還怎么開展工作?”
宋秘書一愣,旋即面露恍然神色,但猶不放心:“可要是遇到危險怎么辦?”
嚴慶田把臉一板:“能有什么危險?人魚從海上過來,有神廟修士在港口區頂著,即便是頂不住了,不還有神衛軍在工廠區坐鎮么?”
“再退萬步說,就算真殺進上城來了,咱們這離寶殿近得很,跑也來得及。”
宋秘書被安撫了不少,默默點了點頭。
嚴慶田拉著她走到書桌后面,將宋秘書按在自己腿上坐下。
他的手掌撫過宋秘書的大腿,笑瞇瞇道:“那些官員愛去哪兒去哪兒,等這次事情過了,我正好把那些選錯邊的人給裁掉,再讓咱們的自己人頂上去——只要你懂事,司長的位置我便給你留一個。”
宋秘書垂眸嬌羞,輕輕應道:“嗯……”
就在此時。
屋外忽然傳來經久不絕地長鳴聲。
嚴慶田不明所以,下意識看向窗外:“這什么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