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阿娟抬起頭來,眼神篤定:“與其找府衙申冤,不如直接把事情鬧大——請大國公來主持公道。”
馮繡虎沉默了一會兒:“大國公根本就不在帆城。”
這話好似一盆冷水澆下,鄭阿娟怔在了原地。
馮繡虎問:“你男人是多久去的?”
鄭阿娟趕緊作答:“算算時間,已有五日之久。”
五天,如果鄭阿娟的老公真把事情辦成了,這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
馮繡虎突然明白了——難怪白天進城時,巡捕不問青紅皂白就來掀車簾查看,原來是在找人。
但目前來看,鄭阿娟的老公還沒回來。
馮繡虎和順子對視了一眼,兩人想到了一塊兒去。
如果鮫人來犯那天她男人就在帆城的話……
見二人沉默,鄭阿娟沒來由感到一陣心慌:“二爺,大國公為何不在帆城?”
“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馮繡虎煩躁地把煙蒂踩滅:“受傷了就早點休息,別他媽問東問西。”
……
次日。
待天色大亮,馮繡虎從行李箱里換了身衣服,推開木板從地窖鉆了出來。
他打算先去找方有六碰頭,再看看城門口是否設防。
順子由于目標太明顯,所以馮繡虎沒讓他跟著,而是留下來照顧鄭阿娟。
尋了個無人的時機,馮繡虎從院墻翻出來,按低帽檐走上街道。
大街上的熱鬧程度與昨天黃昏所見簡直就是兩個世界,馮繡虎吃了一驚,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今天是錦羅大集。
綢緞莊的玻璃櫥窗里陳列著精致的布料,從靛藍天青,到赭紅桃粉,布幌子高高挑起,上面寫著“童叟無欺,真不二價”。
雜貨攤前堆滿了竹篾編的籮筐簸箕,粗陶的碗碟,還有新涂了桐油,氣味濃郁的木桶,以及成捆的麻繩。
藥鋪門楣上掛出了“懸壺濟世”的匾額,黑漆柜臺后的藥柜里,無數小抽屜正散發著濃烈且復雜的藥材氣息。
鐵匠鋪里爐火正旺,風箱呼哧作響,鐵匠揮舞鐵錘敲擊在通紅的鐵件上,火星四濺,叮噹聲不絕于耳。
沿街更是小販云集,賣針頭線腦的,賣木梳篾子的,賣竹木玩具的,賣油條豆花的,賣芝麻燒餅的,賣冰糖葫蘆的,等等等等,吆喝聲此起彼伏。
街上行人亦是絡繹不絕,馮繡虎更看見了好些一瞧氣質就不似本地的貴人。
他們衣衫精致華貴,頭發干凈,眼神里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就連隨行的稚童,都騎在十五六歲的香鹿少女的脖子上,兩只手把香鹿角當握把抓著。
不用說,這是太京老爺們來窮鄉僻壤體察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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