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二爺,府衙與鐵砧礁造船廠素有齟齪,其中矛盾和明爭暗斗本與我一個生意人無關,只是此次被巡捕司以鬧賊的由頭給牽扯了進去——所以不得不滿城‘搜查’。”
馮繡虎恍然大悟,原來滿城搜查只是做做樣子,就是為了鬧得滿城皆知,好讓巡捕司能名正言順地進入工廠查案。
想通這一點,馮繡虎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既然你們不打算追究了,那我就攤牌吧,其實昨晚那人是我。”
胥憐笙和趙沐沐齊齊看來,一時沒人出聲。
片刻后,趙沐沐說道:“二爺說笑了,那人絕不可能是你。”
馮繡虎反問:“你憑什么這么篤定”
趙沐沐搖頭道:“二爺有所不知,我所追那賊人,用的乃是靈體出竅的手段——而二爺和三爺分明是在我追出去時才一起離開的,有諸多仆役親眼目睹。”
“若那賊人真是二爺,二爺靈體未歸,又是如何走出食無魚的”
馮繡虎附和點頭:“原來如此,你說得真有道理。”
確定了胥憐笙不是試探,馮繡虎舉起金卡問她:“吃飯的地方在一層二層,那去五層能做什么”
胥憐笙眉眼帶笑:“自然還是吃飯。”
馮繡虎不明所以:“有什么說法”
胥憐笙笑道:“聽說昨晚二爺在席間多番詢問女侍,說想吃魚。而有了這張卡,二爺下次再來,自有大班管事上前接待,二爺只管告訴他說‘想吃口鮮的’,大班管事自會領二爺上五層。”
馮繡虎眼睛一亮:“吃魚”
胥憐笙坦然點頭:“沒錯,正是吃魚。”
她微微笑著:“我原本以為,二爺三爺來自臨海的帆城,所以不稀罕魚鮮,卻沒想到二爺還是貪戀這口鮮味。”
馮繡虎神色一凜:“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帆城來的”
胥憐笙還未解釋,順子先替她說了:“哥你剛才自己說了認識鄭素梅……”
胥憐笙依言點頭:“不然還能是哪兒”
馮繡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有些謹慎過頭了:“所以石大腳的魚就是賣給你”
胥憐笙直接承認:“準確來說應該是,只賣給我——千嶼城也只有食無魚能吃到真正的魚。”
“二爺想必知曉千嶼城的忌諱,所以此事萬不可告與旁人,否則妾身怕是會死得凄慘——就算江流廟不找我算賬,城中百姓也會將妾身丟河里喂魚。”
馮繡虎盯著手里的金卡想了想:“這件事應該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吧”
胥憐笙點頭:“持有金卡者皆知,市長,各司司長,以及數位與妾身生意有緊密來往的貴人,但都是妾身信得過的人。”
馮繡虎抬起目光,今晚頭一次認真打量起胥憐笙。
胥憐笙也不躲閃,清澈的眼神看著馮繡虎。
連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秘密都肯告訴馮繡虎,看來她是真把馮繡虎當朋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