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仔細一琢磨,發現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但立場是立場,私仇是私仇,胥憐笙算計到順子頭上,馮繡虎不想就這么算了。
但問題這就繞了回來——馮繡虎面對的兩難局面。
一槍崩了胥憐笙且不提太便宜她了,而且如果這樣做,馮繡虎要面臨的將是府衙和整個千嶼城百姓的敵意。
更重要的是,胥憐笙要是死了,馮繡虎不僅撈不到半點好處,只會惹一身騷不說,最高興的反而是大國公和洋人!
馮繡虎憑什么給大國公做嫁衣
而將槍口轉向迷霧教會更不可能,胥憐笙拖順子下水為的就是這個,馮繡虎不可能遂了她的意。
馮繡虎就像一個端著槍站在中間的人,明明兩邊都是仇人,卻哪邊都不能打。
似是看出了馮繡虎的為難,方有六小聲勸道:“要不咱直接走吧,胥憐笙這人心太臟了,咱趁早離開千嶼城,不跟她牽扯了。”
順子有話想說,卻被馮繡虎提前預判,狠狠瞪了他一眼。
馮繡虎緩緩吐出一口氣,看向肖殘鳩:“你剛剛說借風聲傳信,到帆城只需要一個多時辰”
肖殘鳩微笑頷首:“沒錯。”
馮繡虎點頭:“那你給老萬頭打個電話吧,就說——我想想,嗯……幫我問阿儷還在不在家,我有事問她。”
……
“被劫走了”
胥憐笙滿臉驚訝:“葉三沒見到尼爾斯主教”
趙沐沐神情也顯得凝重:“嗯,準確來說是,他連圣堂都沒進,剛出河心島,還沒過橋就被馬二領著風雨廟的人劫走了——而且是肖高功親自前來。”
胥憐笙眼中閃過一絲焦慮:“不對,消息有誤,馬二到底是什么身份連高功都得聽他的”
她急匆匆走到柜子旁,從抽屜里拿出筆記本,快速翻頁后抽出一張夾在里面的字條,再次仔細檢查。
只見字條上寫著——
【漿羅溪突發事端。外鄉客馬二、葉三、方六過境,大鬧彩衣廟,戕殺縣長,破朱鱗錦之秘,此三人疑出太京。】
【馬二行跡類風雨廟真人,祭長閏儒素傾信託付;葉三確係迷霧教會代行者,約翰神甫見之股慄;方六不得來歷,但充車夫賤役,應不足為慮。】
【三人此去太京,不日將抵千嶼城,望謹知。】
這封信來自漿羅溪的姻緣祠廟,之所以發來也不是什么特別原因,而是每有大事發生,周邊的姻緣廟都會將消息發給胥憐笙一份,由她匯總后,再通過電報發往別處。
胥憐笙死死盯著信上的字跡,腦子飛快轉動:“馬二在風雨廟的身份沒信上說的這么簡單,可無論如何他都不該當街搶人才對。馬二知道葉三的身份,所以更應該明白讓葉三向尼爾斯主教坦露身份才是化解事端的明智之舉,當街搶人只會進一步激發教會和風雨廟的矛盾……除非他是故意的。”
胥憐笙臉色微變:“遭了。”
趙沐沐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胥憐笙眼神凝重:“看樣子是沖我來的——我們得走,去府衙避避,馬二總不敢在那里亂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