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好氣地把紙條又遞給順子,順子凝視良久,把紙條攥在掌心,低著頭更加沉默了。
胥憐笙此時也不再開口。
馮繡虎從她身邊走過,來到沙發上坐下。
他拍拍身邊:“坐。”
胥憐笙走過來,依言坐在旁邊,默默等著馮繡虎下文。
馮繡虎掏出兩支捲菸,含在嘴里一塊兒點燃,然后遞給胥憐笙一支。
“謝二爺。”
胥憐笙接到手里,低聲道了句謝。
馮繡虎看向對面墻上的黑白照片,吐出一口青煙道:“那瓶里的每天都不帶重樣的,今天的又是誰送的”
“陸鐵峰。”
胥憐笙淡淡回道:“我托他辦了事,他心里高興,就差人送過來。”
馮繡虎點頭:“這幫男人讓你耍得團團轉,他們好心好意給你送,結果被你轉頭插在了死鬼前夫的靈牌前,要是被他們知道,不得氣死了。”
胥憐笙眼眸半垂:“沒關係,他們進不了這間屋子。”
馮繡虎輕抖菸灰:“事情我大致都搞清楚了,但有些問題沒想明白,只有靠你本人解惑,所以咱們邊聊邊問吧。”
胥憐笙展顏一笑,釋然后整個人也放鬆下來,她撫平裙擺,隨著把二郎腿輕輕翹起,那股獨屬於“胥夫人”的氣質也在身上浮現。
“二爺請講——妾身也想聽聽,二爺說得對不對。”
馮繡虎也不禁笑了,他用手指輕點胥憐笙,笑道:“憐笙呀,你差點就把我也騙過去了。”
“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總有一個特點——既是真話,也是假話。”
胥憐笙不置可否,輕挑地把馮繡虎看著。
馮繡虎舔舔嘴唇:“你說你從漿羅溪那會兒就聽說過我們,因為仰慕,所以結交。”
“這話倒也不假,但你沒說的是,你可不僅只是聽說過馬二葉三這兩個名字,而是在那時候你就已經知道,葉三是迷霧教會的代行者。”
“也正是這個信息,才讓你決定利用他。”
胥憐笙大方承認:“沒錯,但利用三爺只是臨時起意,卻未曾想變數出在你馬二身上,才使我一步妙棋走成了臭棋。”
講清了這一點,馮繡虎才好將所有事情從頭說起。
“自從你那死鬼男人翹了辮子,你就一直在暗中阻撓大國公的事業發展……”
胥憐笙出聲打斷:“他有名字,先夫名叫沈振邦,振國安邦的振邦。”
馮繡虎斜眼吊著她:“我就叫他死鬼,你咬我”
胥憐笙眼皮跳了跳,她和馮繡虎接觸得不多,對馮繡虎明顯缺乏足夠的認識。
見胥憐笙不再吱聲,馮繡虎繼續往下說了。
“你為了給那死鬼報仇,就開辦了食無魚,因為你需要生意人這個身份擺在明面上遮掩。”
“隨后你就利用自己的優勢,用你最擅長的手段,在潛移默化中對府衙進行滲透,如果只是一兩個男人也就算了,可你手伸到的地方,不論職務高低,全是府衙的重要關節所在,進行到這一步后,你僅憑藉自己的一顰一笑,就能做到左右府衙的決策。”
胥憐笙的眉毛微微揚起,笑著說道:“二爺明鑑,妾身可沒勾引任何人,我只是正常散發自己的魅力,他們愛慕也好,覬覦也罷,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從來只聽人責備蝴蝶食蜜一味索取,何曾聽人怪過嬌太香徒惹蝴蝶的說法”
馮繡虎指著她:“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你就一豬籠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