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清晨的天總是來得很慢,尤其在陰雨天更顯得昏沉。
天花板上的燈光尚未熄滅,今天的krystal起得很早,或者說她從昨晚就沒正常入睡過,直到凌晨才緩緩的小憩了一會。
但很快就又從一場無夢的睡眠中掙扎而醒,呆坐在床頭扶著額頭,眼神始終無法聚焦在任何一個具體的點上。
此時的她心跳得很快,不是緊張,也不是恐懼,而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
因為就在今日,她將再次見到那個在自己記憶中永遠活潑明亮,最終卻沉睡在墓園里的女孩。
想到這的krystal手指微微用力地抓緊了床單,其實自從在林修遠身上得知了2013年的那個時空之后,她就已經在為這次見面而做準備了的。
練習過很多次自己的表情,如何鎮定地面對過去,如何站在雪莉面前,如何克制住那快要沖出口的哭腔。
可哪怕如此,她依舊非常的清楚明白,不管自己排練多少次。
當真正對上她那雙熟悉眼睛的時候,一切都將崩塌。
她確信,也確定。
想到這的krystal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下,是從凌晨開始便未曾停歇的雨幕,愈下愈急,像是一張巨大無形的網,將整座城市牢牢籠罩。
“這樣的天氣,是巧合么。”
輕聲的語調里,帶著一種隱隱的憂傷。
洗漱、換衣,一切動作都顯得格外克制。
今天的krystal沒有選擇太過亮眼的顏色,而是套上一件深灰色風衣,簡單卻干凈。
衣柜深處的一把黑傘被她抽了出來,那是多年前還處于組合時期的遺留下來的物件,被krystal保存到了現在,今天又能重新派上用場了。
輕撫那把傘一秒后,krystal隨即將它放進包里,拿上車鑰匙,匆匆出了門。
不久后,車子啟動,從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駛出,沖入了這片淹沒在雨中的城市。
沿途沒有廣播,也沒有音樂。
krystal一邊開車,一邊在腦海中閃回著和雪莉相處的點滴。
練習室里她們排練得渾身冒汗坐在地板上傻笑的模樣、出國拍攝時雪莉用蹩腳的英語點餐的搞笑經歷、還有最后一次見面,雪莉帶著笑意的說了一句“我沒事”。
然后,就真的再也沒了消息。
“這次,你一定會沒事的,雪莉。”
低聲喃喃的krystal,雙手緊緊的扣住方向盤,直至指節泛白。
轉眼間,車子到達墓園,林修遠等人還沒到。
所以krystal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閉目深呼吸著。
過了好一會兒,調整好情緒的她這才才撐傘下車,走進那片熟悉卻沉重的土地。
墓園里一片死寂,只有雨聲密密麻麻,像是從天穹上敲打下來,敲進每一寸泥土、每一個記憶縫隙。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塊墓碑,然后在不遠處站定。
那塊被雨水沖洗得發亮的石碑,如一面冰冷的鏡子,映照出她此刻所有壓抑與翻涌的情緒。
krystal沒有靠近,只是安靜地站在雨幕中,握著傘柄的手微微顫抖。
時間慢慢流逝,直到她看到那輛熟悉的車慢慢停下。
林修遠下車,接著便是一個哪怕在記憶中,都依舊久違的身影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