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非常自然地一屁股占據了沙發旁邊那個唯一的單人沙發座,然后才抬頭看向咸恩靜,用下巴指了指甜恩靜旁邊的空位,語氣隨意得像是在招呼老朋友。
“坐呀,一直傻站著干嘛呢?又不是什么外人。”
這話聽得咸恩靜有些郁悶地瞪了林修遠一眼,最終還是認命地坐到了甜恩靜所在的那張長沙發上,然后捻起幾顆葡萄塞進嘴里。
甜美的汁水在口中爆開,卻絲毫沒能緩解她心頭的煩躁。
咽下果肉后,她再次看向甜恩靜開口問道,“所以按照你剛剛那套法,到底是什么意思?‘難得糊涂’又是怎么個具體糊涂法呢?”
“什么什么意思?”甜恩靜慢條斯理地啃著蘋果,裝傻。
“就是那個‘自欺欺人’,把我們當成兩個人的想法。”咸恩靜不依不饒,她需要一個更清晰的解釋。
或者,她需要一個能讓自己心里過得去的法。
自欺欺人也得有個理由服自己吧。
都被追問到這份上了,甜恩靜嘖了一聲,終于是放下吃到一半的蘋果,認真思索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后才回答道。
“其實從我第一次跟著修遠跨過那扇門,意識到你的存在時,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受傷的腳讓她隔一會就得調整下坐姿,繼續道,“你想啊,當修遠這個變量出現在你們那個13年的時空時,從他接觸到時空門的那個時間節點開始,你們所處的世界,很可能就不再是我記憶中的、我所經歷過的那個單一的未來了。”
“它更可能是被衍生出的另一個平行世界。”
在這句話的時候,甜恩靜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虛空,仿佛在描繪那看不見的時間線。
“同樣的道理,當修遠推開時空門,正式踏入25年的那一刻。從那個精確的時間點開始,往后的世界線也跟著分叉了,甚至從修遠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產生影響了。”
咸恩靜聽到這里,理解力一向很快的她學會搶答了,“一條是有修遠介入,并且持續產生影響的世界線,就像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條。另一條則是沒有修遠,或者他只是一個沒有時空門的npc,最終回歸‘正常’軌跡的世界線。你想的是這個意思,對吧?”
甜恩靜贊許地點點頭,“bgo!!所以我的意思很簡單呀,你真的不用太糾結我這個平行世界的‘恩靜’跟修遠發生了什么。在無數個可能存在的平行時空里,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他之間發生點故事,本質上并不會直接投射到你身上,更不會強制改變你的選擇和命運。”
“無論是肉體亦或是思想,我們都是獨立的存在。”
聽完了這套看似嚴謹實則更像是為了給某些行為開脫的“平行時空理論”后,咸恩靜非但沒有釋然,反而覺得更加糟心了。
所以直接扶額嘆息,“我還以為你想什么呢,不過你估計猜錯了,我糾結的根本不是這個‘影響’的問題。”
甜恩靜一愣,疑惑地眨眨眼,“那是什么?你擔心什么?”
她還以為咸恩靜是怕有什么蝴蝶效應,或者詭異的心靈感應讓她感受到了什么打撲克牌的享受呢。
咸恩靜張了張嘴,那個真正讓她別扭的原因在舌尖轉了幾圈,卻怎么也不出口,主要實在是過于羞恥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再次將目光投向旁邊努力裝透明人的林修遠,眼神里充滿了控訴和“你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