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露,一輛改裝過的運輸車,正停在場里的養豬場不遠處的泥洼地里。
三只膘肥體厚的大黑豬被竹竿驅趕著前行,一點點的被引導著趕向車里。
這輛運輸車跟之前相比,早被改得面目全非,車斗兩側都被焊上了長長的鐵管。
外層綁了一層厚厚的草席,里側的一層則是包裹著一層發黃的棉被。
像是給鐵皮車廂裹了一件臃腫的棉襖一般。
就連車斗的頂部,也用前面建造大棚時候,剩下的一些邊角料塑料薄膜撐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簡易的車廂。
這樣既不耽誤陽光的照射,也能保證車斗里的溫度。
當最后一只大黑豬的尾巴掃過車廂里面的擋板,飼養員小周立刻豎起擋板,順勢扣下上面的鐵銷——“咔嚓!”
焊上三角鐵加固的擋板被徹底鎖住,整個車廂內被一分為二。
整個豬群也被聲音驚得,在陌生的車廂隔間里四處亂撞,裹著棉被的車廂壁都被撞的凹凸起幾個鼓包。
蘇文宸裹了裹軍大衣,對著車斗里的兩人說道。
“范師傅這段時間要委屈一下你們了,估計得天天聞著豬糞味睡覺了。”
蘇文宸說話間,車斗的后方傳來棉被的摩擦的窸窣聲音,范德福正把鋪蓋卷著塞進車斗后面的單獨隔離出來的一小塊地方上去。
聽到這話,伸頭隔開后面的草簾子。
笑著看著蘇文宸說道。
“蘇場長,甭客套了,就這大厚棉被,您放心就是沒有頂棚都不帶凍人的。”
“五七年那會兒冬天,外面都是零下,咱硬是在運煤車斗里跟騾子擠過半個月的。”
“那條件可比這個苦多了,那時候哪有車廂棉被什么的,就一張草席我全程都是抱著騾子取暖的。”
說著拍了拍手邊上的兩層大厚棉被。
“現在條件可比以前強多了。”
蘇文宸也贊同點點頭。
“國家在發展嘛,我相信十年后我們的條件會更好。”
“那時候說不定都不用千里迢迢運送種豬去借種了。”
“直接人工取精,放進特制的冰箱保存,直接就可以通過火車和飛機運送到全國各地的農場了呢!”
聽到蘇文宸的話,范德福露出一抹忌憚的神色。
“場長,人工干預取精這話可不敢說!我聽說東北有農場正在大力批判人工干預授精呢。”
“說這是那個什么.”
“咱們還是謹慎點好,等上面決定了咱們場在看情況參不參與吧!”
說著露出一絲向往的神色。
“不過要是真的能發展到那種地步,可就省下太多功夫了。”
蘇文宸知道范德福的想法。
顯然這個時候人工取精技術已經有了,不過受到冷凍技術和保存液技術的限制。
長途運輸現在基本不可能實現。
當然還有一系列現實因素的影響,都在制約這種技術的發展。
不過到最后,還是人民群眾需要吃肉的聲音,戰勝了一切。
等到八十年代白豬能大規模推廣開,跟人工干預授精技術的發展,也同樣是密不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