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農場現在的收入,估計得當褲子才能發出這筆工資,畢竟月華兔那邊按照外匯結算,可是到不了他們賬上的。
這也是為啥,部里不要求他們每年上交利潤和規定的物資供應的原因。
因為最大頭他們已經交了。
剩下的養雞場,雖然利潤也可以,但是用來維持農場的工資發放,和住房醫療這一類的福利待遇,其實也沒有多少了。
這也是為啥改開后國營工廠很多都干不下去了,因為兩邊的負擔壓根不是一回事。
所以這種情況下,他們藍水農場是沒有辦法直接給這些農場職工按照工資發放的。
另外不直接發工資,就得想別的方法調動這些人的積極性。
因為這時候,老實肯干的人很多,但是渾水摸魚的懶漢也一點不少。
不然也不會有承包到戶之后,糧食產量迅速提升了。
說到底還是主觀能動性的問題,在劃水都能獲得相同酬勞的情況下,很多能干的人也會被一些劃水的人帶著一起劃水了。
反正我就算出再多力氣獲得的東西,也都是一樣的,那我為啥要多出力。
蘇文宸絕對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產生,畢竟在建場初期,肯定要最大化的調動能調動的一切資源。
所以蘇文宸想了一會兒之后,
覺得還是得按照,多勞多得,少勞少得的原則,想要渾水摸魚的,給他一邊呆著去。
三天后。
經過三天的核對人口,土地,物資之類的清冊確認,黃樓公社正式移交給藍水農場管理。
而且由于前面并沒有特別保密,所以這三天鬧得可謂是沸沸揚揚。
因為別的政策蘇文宸沒有透露,可是每年固定三百斤口糧,還是提前讓楊振業透露給社員們了。
他這也是想提前讓這些社員們放心,跟著他們農場工資先不說,最起碼不用跟以前一樣,一到冬天就得躺著冬眠。
而且由于蘇文宸趕時間,移交大會和他們分場動員大會直接就一起了。
1971年1月19日,黃樓公社大禮堂。
清晨,暮色未褪。
黃樓公社的大禮堂外已是人影攢動。
由于這時候公社的大禮堂,基本都是以前大戶人家的房子改來的。
兩盞巨大的馬燈高懸門頭,映得門楣上的朱漆都灼灼發亮。
幾個年輕社員踩著梯子,將一條簇新的紅綢橫幅扯上檐角,白底黑字印刷著“熱烈慶祝藍水農場一分場勝利成立!”
禮堂內。
楊振業卷著袖口,跟社員們一起將褪色的舊桌椅擺放整齊。
“你們上去一個,看看整不整齊,可別到時候,讓主任在上面往下一看就歪歪扭扭的。”
聽到這話,立刻有腿腳快的社員們朝著由幾張八仙桌臨時拼成的主席臺上跑去。
幾張拼接而成的桌子上,鋪著一層藍色粗布,一摞摞清冊賬本在上面碼得齊整,最頂上壓著紅皮筆記本和印泥盒。
一個年輕社員們走到中間的座位,朝下看了看。
“主任第三排第二個凳子擺的有點歪,稍微往右挪一點!”
“對對,好了,差不多了,現在整齊了!”
剛整理完桌椅之后,楊振業看著墻角的位置,兩個半大少年正踮著腳補刷斑駁的墻皮,白漿滴滴答答濺到地面上。
頓時舉著笤帚過去喊道。
“毛頭小子給我仔細點,這濺到地上,得立刻擦干凈!”
“不然等干了,就得用鏟子鏟了。”
兩個少年剛點完頭,門口就傳來一陣吆喝聲。
“老楊!老楊!人呢!”
“我們來幫忙了!”
楊振業循聲走到門口。
就看到相鄰的李寨公社和梁寨公社的牛車,正好停到禮堂門口。
楊振業頓時笑道。
“哈哈,李書記,梁書記,你們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