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晌午,沈元從田里鋤草歸來,胡玉芬端來飯菜,夫妻二人坐在院中。
“夫君聽說了嗎,二柱被官府抓了!”
被官府抓了?
沈元端著飯碗,眉頭微皺道:“為何?”
胡玉芬搖了搖頭:“不清楚,聽說好像是走私,反正很嚴重,人已經被帶到了安陽縣。”
“依照大虞的律法,這次就算不死,怕也是要被流放了。”
沈元恍然。
“怪不得二柱家田里的野草長得都比莊稼高了,也不見他夫妻二人去鋤草。”
牛二柱家的田和他們家的相鄰,有十五畝。
十五畝良田,依照這兩年的收成,日子本該能過得去。
但這個牛二柱不務正業,好賭好酒。
平日里,家中的田地都靠婆娘帶著孩子打理。
前些日子,他去黑水潭,在田埂上遇到的偏瘦青年就是牛二柱。
走私這件事沈元也聽說過。
與大虞一山相隔的西荒蠻族盛產珍稀礦石和各種皮毛,將這些東西弄到大虞境內,價格往往能翻幾倍到十幾倍。
如此暴利,自然引得一些人鋌而走險。
他們以糧食從蠻族手中換來皮毛和礦石,再將這些東西賣出,一番搗騰,往往能賺的盆滿缽滿。
這些人被稱為“走山人”。
早年間,沿山村鎮經常能夠見到背著巨大包裹的走山人。
后來,新任虞皇沿山設立巡山校尉營,一方面是為了巡查偷偷越境的蠻族戰士,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打擊這些“走山人”。
讓沈元沒有想到的是,牛二柱竟然如此膽大,明知有巡山校尉存在,還敢干這種勾當。
大虞律法十分嚴苛,這種走私行為,即便是金額不大,處罰也十分嚴重。
牛二柱這次家產充公,一家老小被流放是肯定逃不掉了,說不得還會因此丟了性命。
思及至此,沈元眼前忽然一亮。
“玉芬,二柱家的田和我們家的相鄰,我想著,等縣里判決下來后,咱們要不要將他家的田買回來?”
聽他這么一說,胡玉芬也有些心動了。
這兩年的收成好,且沈元搗鼓的漚糞法又能大大提高土地肥力,若是能夠多十五畝的良田,似乎也不錯。
但牛二柱家的田肯定是要被充公的,從官府手中買田與從普通黎庶手中買田可不是一個價。
“家里如今只剩下一百三十多兩銀子,還要留一些應急,咱怕是買不起。”
胡玉芬惋惜開口。
沈元卻不以為然:“買不起咱就先租,府衙肯定沒有人手去打理這點土地。”
“大虞律法有規定,租戶有優先購買權,等咱租上兩年,手里寬裕了,就一舉將這十五畝田都買下來。”
胡玉芬點了點頭:“那你吃罷飯去找里正打聽打聽?”
“成!”
吃完飯,沈元便匆匆去了村中里正家。
胡玉芬則是忙著為一家幾口張羅著冬衣,天已經入秋,兩個孩子去年的冬衣明顯小了很多,得重新縫制。
為了節省錢財,她并沒有將那些冬衣丟棄,打算直接在原來的衣服上進行修改,先湊合著穿。
沈元這邊也從里正口中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牛二柱一家的事情基本已經定性,因涉嫌走私,家中男丁流放北海,女眷則都會被貶為“城旦舂”。
城旦舂是大虞對于犯人的一種懲罰,男性犯人為“城旦”,負責修筑城墻等臟活累活,女性犯人為“舂”,負責日夜為官府“舂米”,合稱城旦舂。
至于租田的事情,里正也答應回頭幫他問問,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明年開春就可以將地租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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