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軍中將領,帶著手下的士卒去打仗,殺敵一百,自己損傷若是達到五十,算是持平,不獎不罰。
若是傷亡達到八十,即便打了勝仗,也屬于慘勝,是要被訓斥懲罰的。
那親衛被罵了,也不敢多說什么。
張斌瞥了一眼身旁默不作聲的沈文煋,忍不住笑道:“小子,在想什么?”
“這還用說,我看石頭現在是巴不得趕快飛到安陽縣,去見他朝思暮想的師姐。”
“哈哈……聽聞這小子回去后要成親,到時候可別忘了告知兄弟們去喝喜酒!”
袍澤之情就是這樣。
一起上過戰場,同生共死之后,關系會瞬間被拉近很多。
加之沈文煋的脾氣很好,親衛營的士卒都很喜歡他。
“一定一定。”
聽著眾人的說笑,沈文煋連連拱手。
他方才所想的還真不是與黃靈秀成婚的事情。
王城詔命已經傳遍了虞國,有仙人要在虞國境內選弟子的事情軍中也得到了消息。
摸了摸懷中的瓷瓶,想到當時所見的李合山與鐘離青,沈文煋心中不禁暗嘆。
提議讓二人去找皇室只是他當時頭腦一熱冒出的想法。
事后仔細回想,都覺得此事絕非那么容易。
而今皇室竟然已經答應了下來,也不知雙方究竟達成了什么交易。
回想起當日二人對話中透露出的消息,他們似乎僅僅只是棲云谷的兩名練氣圓滿境弟子。
就是這樣的存在,到了虞國都能直面虞皇,可想而知,弟弟妹妹中,若是真有能夠拜入棲云谷的,整個沈家將會一躍成為虞國最尊貴的家族。
到那個時候,爹娘也就不用這般辛苦,弟弟妹妹們都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想著想著,沈文煋忽然笑了。
這個笑,自然又引起了身旁眾人的調笑。
“好了,加快些速度,將受傷的兄弟們送回營中,吾等還要盡快將這些珍寶押送到皇城。”
看了一眼前方,張斌制止了眾人的笑鬧。
于此同時,大虞臨滄郡通往皇城的道路上,三輛囚車在諸多士卒的看護下,緩慢前行。
囚車旁邊還跟著十多名騎著戰馬,身著黑色勁裝,肩披半臂鱗甲,氣息沉穩的武者。
這些武者隸屬于大虞的一個特殊機構——監察使司。
因其半臂鱗鎧的特征,這些人又被稱為黑鱗衛。
十多名黑鱗衛中,一名身材微胖,腰間別著烏金短刀的中年男人掃了一眼囚車中倔強的身影搖頭嘆息。
“夫子身為當世大儒,到了如今這般歲數,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頤養天年不好嗎?”
“非要出來折騰啥?”
話沒得到回應,中年男人也不生氣,嗤笑一聲繼續道:“您老當年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出了顛覆天下士人的話,那都是陛下念舊情,給您兜下了。”
“可您這次竟然又……嗐!”
囚車內的身影緩緩轉過身,赫然竟是陸致遠。
而其他兩輛囚車內的身影自然就是沈文焰和啞伯。
“君為天下君,君守君道則為君,失道則歸田,此……”
“停停停!”
中年男人面色微變,連忙喊停了陸致遠的話苦笑擺手: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在下可不敢聽。”
“夫子啊,您老欲要比肩圣人,在下就是一粗鄙腌臜的武夫,用你們讀書人的話叫什么蟲什么冰……反正就是理解不了的意思。”
“但有一點在下倒是不明白了。”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后方囚車中的沈文焰低聲道:“那小子是您老的學生,您就真愿意看著他送死?”
陸致遠聞言,孤傲的神情中閃過一絲愧疚和悲憫。
想要回頭看看沈文焰,卻因囚車限制了他的活動,無法做到。
“此言出自老夫之口,與他一個稚子何干?”
中年男人笑著搖了搖頭:“這話,您到時跟陛下說便可,在下就是一個跑腿的。”
說完這話,他扭頭看了一眼西斜的落日,沉聲喊道:“盡快趕路,天黑之前要抵達前方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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