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消息傳得總是很快。
就在李峰被刑部的人抓走后不久。
錢府內。
宰相錢惟庸坐在一張梨花木椅上,顯得很是悠閑,他品了一口,府中婢女剛剛泡好的杭州龍井茶。
隨后才淡淡說道。
“你們對這件事怎么看,都說說吧...”
這龍井茶本是皇家貢品,產量本就不多。
是現下正在杭州的工部尚書李緬,特意讓應奉局官員從江南給他帶來的。
應奉局按李緬的吩咐,除了送了一部分到皇宮里,奉給皇上趙全真。
其余的大部分,都被送到了宰相府。
現在沒有人敢忽視錢惟庸的能量,他年紀輕輕中了進士后,就進入了戶部歷練。
在其后十幾年內,一路做到戶部尚書,將戶部牢牢控制在手中。
隨后更是憑借其善于揣摩惠宗帝心思,利用光寧教起兵造反事件,斗倒了上任,一躍自己成為當朝宰相。
而且一做就是多年,可謂是權傾朝野,更是讓惠宗帝處理政務時,越發離不開他了。
他很會貪錢,當然也非常會享受。
這些年下來,說錢家富可敵國,那是整個大華百姓們的共識。
至于國庫里越來越空,至于全國百姓民不聊生,邊關士卒軍餉,被長期拖欠著等等。
那都是整個朝堂內閣要一起操心的大事。
而私下里,錢府里的家居擺設,是不是用最好的,每天飲食能不能做得更為精致些,卻是他所在意的。
此時整個大廳內,裝修就如一個小型宮殿,有不少妙齡婢女分列在旁侍候著。
幾個官員正恭謹的端坐著。
此時聽到錢惟庸的話,工部左侍郎李杰上前拱手道:
“相爺,刑部的牛慕言這時對李家出手,肯定是故意挑釁,我們一定要及時反擊回去...”
“我們好不容易才免了對方一名刺史,他們卻反手就抓了我們一位兵部郎中,”
“而且對方這次直接動用司法,將人抓進大牢,這已突破以往雙方默契,真是豈有此理?”
“相爺,我看這事絕不能輕易善了....”
戶部尚書錢大均,擺著肥胖的大手,有些氣憤的說道。
之前康王系和晉王系雙方,已經交手幾次,但兩邊也都是找個借口,罷官免職而已。
“可這次李峰受賄被刑部的人抓了現形,從司法程序上來說,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刑部右侍郎譚磊稍微遲疑,但最終還是提醒道。
“現在康王系除了曹家等將門世家支持,現在又有牛副相等一干人與他們包成團!”
“最好能打破他們聯盟才好...”吏部郎中,宰相之子錢喜,坐在一旁突然道。
上次他與孫世衛談話回來后。
就將孫家的想法告訴了錢惟庸。
錢惟庸一聽,隨后稍作考慮,就點頭同意了。
因為他考慮到兵部尚書范齊賢,是一個老滑頭,面對康王和晉王兩系人員的拉攏。
他也學習吏部尚書鄭陽這個政壇不倒翁,只是低頭做個中間派,兩邊不得罪。
眼看雙方沖突更加激烈。
就連一向不聞窗外事的曹國公,近期也打破沉默,特意進宮面見太后,表達出對康王的支持態度。
范齊賢竟然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將兵部大部分事務,都交由兵部左侍郎曹杰去打理。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對康王的變相支持。
這也表明他心里更偏向康王多些,但又也不敢輕易得罪晉王系,尤其是不想得罪這位錢相爺。
而左侍郎曹杰在取得兵部實權后,理論上說,他也就有權調動京城附近五十萬禁軍。
為此他在康王一系人馬中,地位也越發顯得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