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只是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雙手捂著臉頰,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啊——!”
躺了幾分鐘后,顧清猛地坐起身,一把扯下臉上那個讓他感覺憋悶的口罩,扔進了角落的垃圾桶。
他起身打開行李,翻找出干凈的毛巾和洗漱用品,徑直走進了獨立衛生間。
他住的是一間標準的四人間,
但據校方“委婉”地告知,目前“暫時”只有他一個人入住。
原因嘛,
據說原本安排的三位室友,一位因為個人原因退學了,一位轉去了其他系,還有一位則是因為違反了嚴重的校紀校規被處理了……
總之,
在原室友“恰好”都離開后,這間宿舍目前就只有顧清一人。
至于什么時候會安排新的舍友,校方的答復也很藝術:“需要根據學校的整體住宿安排來定,會充分考慮到顧清同學的特殊情況。”
言下之意,大概率會等到顧清畢業了。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臉頰和身體,顧清用力地搓洗著,仿佛要將剛才在食堂被人隨意觸碰的那種不適感徹底洗去。
他一邊洗,一邊忍不住重新審視自己決定住校這個選擇是否正確。
北電并非不允許學生申請校外住宿,只是審核比較嚴格,需要提供戶口本、家長同意書并簽署一系列免責聲明等。
當然,這些規定對顧清而言形同虛設,他的團隊完全可以輕松搞定。
他最初選擇住校,主要是基于幾點考慮:一是避免被媒體和大眾批評“搞特殊化”、“脫離集體”,影響他力求塑造的“踏實求學”形象;
二是擔心住在校外,早上趕早課可能會不方便,容易遲到;
三是出于人身安全考慮——他住在酒店,每天上下學的路線固定,更容易被狗仔、私生飯或者極端粉絲尾隨、蹲守。
相比之下,他原以為管理嚴格的校園內部會相對安全一些。
“一邊是過于‘熱情’的同學……一邊是無孔不入的狗仔和私生……”
顧清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有些頭疼地權衡著,“嗯…還是狗仔更煩一點。”
洗漱完畢,換上干凈舒適的衣服,顧清冷的有些打顫。
他打開空調,拿起手機,這才發現有一個許偉的未接來電。
“喂,許哥,怎么了?”他回撥過去。
“老板,你現在在學校的各種動態視頻,在各大社交平臺,尤其是在筷手上,徹底火了!播放量和討論度都非常高,幾乎霸榜了熱搜。”
許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工作的嚴肅。
“尤其是筷手這個平臺,”
他繼續說道,“他們之前想跟我們談短視頻獨家合作項目,但條款沒談攏。
現在他們平臺放任大量你的校園視頻傳播,利用你的流量和熱度來吸引用戶,這明顯是侵犯了你的肖像權。
我打算等這波熱度再發酵一兩天,達到最大宣傳效果后,就正式發函,要求他們平臺下架所有未經授權的相關視頻。
老板,你覺得這個處理方案可以嗎?”
“嗯,許哥,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斷。”
顧清用脖子和肩膀夾著手機,一邊回答一邊將毛毯更緊地裹了裹。
剛洗完澡出來,即使開著空調,他還是覺得有點冷,潔白的牙齒微微打顫。
“老板,”許偉的語氣變得關切起來,“校園生活第一天,感覺怎么樣?還……能習慣嗎?”他似乎從顧清的語氣中聽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