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日向日吾給出的解決辦法,其余幾名宗家長老都是眸光一閃,不約而同思索起此法的可行性。
似乎,這個辦法,真的可以破局。
不管是不是雷之國大名誤會了云隱村的所求,反正他們說的很清楚就是要兇手的“尸體”。
就算云隱村發現“尸體”沒有眼睛又如何,難道他們還敢義正嚴詞地繼續討要白眼嗎?
沒有這樣的道理。
即使是云隱村想要發動戰爭也需要正當理由,沒有正當理由的話雷之國大名不可能同意的。
如果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一來會影響雷之國在忍界的聲望,二來也會影響云隱村的經濟情況,村子里的委托數量變得很少。
委托任務除了一部分是來自雷之國內部民眾,其余部分都是來自其他沒有忍村的小國民眾。
除非是像砂隱村那樣跪在大名腳下當狗,只要大名斷了資金供給就只能裁撤忍者,不然任務委托可以說是忍村的立身之本。
只能說,忍界的規則真的很畸形,忍村和貴族相互依存又相互提防,忍者給民眾帶來殺戮和麻煩,民眾又只能委托忍者解決麻煩,不事生產的忍者又需要民眾的委托才能生活。
整個忍界都處于一種詭異又脆弱的平衡中。
日向宗家的幾個長老雖然想不到這么深,但也知道云隱村掀起戰爭是需要理由的。
“日足,面對現實的時候到了,我們的祖先也是這樣才保住日向一族的血繼限界至今。”
日向日吾看向表情糾結的日向日足,沉聲道:“為了日向一族,即使是兄弟,也必須狠下心來舍棄他們,這就是日向宗家的宿命,也是日向一族的命運!”
“……”
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燭火燃燒的咝咝聲,融化的蜜蠟靜靜流淌,折射著近在咫尺的火光。
在場沒有任何一人開口說話,都在靜靜等待日足做出決定。
其實以日向日差以前的性格,既然已經決定代替兄長去死,就不會讓日足做這個惡人的,這個時候本該出言一錘定音。
但是,此刻的他卻心情復雜,注視著自己這個兄長一言不發,耳邊仿佛回蕩著那位大人臨走前留下的話語。
“看來你還沒有做好準備,既然如此,打個賭吧。”
那人輕笑一聲,語氣帶著戲謔:“你已經選擇成為一個父親,那么就賭一下,日向日足是選擇成為一個兄長,還是選擇,繼續當一個‘大局為主’的宗家家主。”
就是因為這句話,讓日向日差選擇了沉默。
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居然都在像那位大人說的一樣發展著。
雷之國,云隱村,木葉高層,日向宗家,甚至是他自己……
簡直就像那位大人手里的棋子,任其拿捏挪動落在應在的位置。
這種布局和操縱人心的能力,也讓日向日差對其更加敬畏。
他現在只是想要看一看,如果按照原本的事情發展,如果沒有那位大人的插手,自己的死到底是否值得。
“……”
整個會客廳內氣氛一降再降,讓人感覺像是在泥潭里抽氣,涌進肺部的全是粘稠的泥濘。
日向日足只感覺腦袋里一片混沌,看著表情平靜的日向日差卻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想法,臉上的糾結之色逐漸變成了痛苦。
對死亡的恐懼,對日差的愧疚,對家族的責任,對雛田的不舍,對云隱的憤怒……
他其實并不是真的冷酷無情,就像是對待雛田一樣,他對日差是有感情的,只是這種感情被掩藏,深深掩藏在冷硬的外表之下。
此刻,無數情緒交織編成一張大網,像一個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團,將心臟捆緊體內血液都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