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想讓我看的就是這本書嗎?”
日向寧次的喉嚨上下滾動,小心翼翼地將書抽了出來。
書封堅韌卻布滿裂紋,似乎是以某種獸皮鞣制的,上手感覺冰涼而古樸。
“讓我看看,到底有什么……”
日向寧次深吸了一口氣,翻開這本神神秘秘的書。
然而,翻過十幾頁,全是晦澀難懂的字符,如同無意義的涂鴉。
寧次眉頭緊鎖,耐著性子往后再翻,卻發現是更加古老,甚至只能勉強解析斷句的族史記載。
內容似乎是日向一族曾經某個宗家長老如何調解了一場雞毛蒜皮的族內糾紛,用了整整三頁描述其“英明神武”……
“這就是那家伙煞有介事暗示、仿佛足以顛覆我認知的秘辛?”
日向寧次的臉色發黑,手指按在書頁上,指尖甚至用力到發白。
耗費如此心力潛入這鬼地方,面對被嚴懲甚至處死的風險,結果就找到這么一本內容空洞、毫無意義的東西?
被愚弄的惱怒和失望逐漸取代了最初的緊張和期待。
那家伙,難道是在報復我,或者是在戲耍我?
念及此,日向寧次下意識就想將這沒用的東西歸位,他沒有太多的時間,那名負責值守禁術庫的宗家老人很快就回來了。
但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那一天,日向云川那雙短暫閃過瑰麗之色的眼睛,如同虛幻的錯覺一般。
“……”
日向寧次的動作一滯,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再次低頭看向那本書。
這一次他看的很認真,甚至直接打開了白眼,周圍爬出猙獰的青筋。
在日向寧次那雙白眼視野,眼前的景象瞬間不再相同。
那些如同涂鴉般晦澀難懂的字符之下,隱藏的圖文如同退潮后的礁石般顯現。
“這是什么?”
日向寧次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眼球在全力壓榨下隱隱作痛。
【祀祖禮典,天綱亂序,卑者驟起,仆弒其主……】
【宗家之血,染紅宗祠,幾乎盡絕此役……】
【死者雙目被剜,不知所蹤……】
【諱其名,抹其跡……】
日向寧次用自己本就不強的語言能力,對白眼之下顯現出來的文字進行破譯。
但很快,他的臉色逐漸發白,又很快泛起病態的紅。
啪!
日向寧次猛地合上了古籍,而在這短短片刻的功夫,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站在原地,背靠著冰涼的墻壁,身體僵直。
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他自己胸膛里那顆心臟在劇烈跳動,如同擂鼓般回蕩在耳際,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更深重的熱意。
分家!
一個被種下籠中鳥咒印的分家之人!
居然在被宗家視為神圣不可侵犯的祭祖大典上屠殺族人?
原來宗家如今只剩下五支純凈血脈的原因,就是因為在很久之前被那個人幾乎殺光了?
甚至,如今宗家之所以對分家如此強硬,也是因為當初那個人留下的陰影?
這些似乎都有可能。
但最讓日向寧次感覺心驚的是,這一幕,讓他有一種極其強烈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