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干的?好大膽子。”
青年大漢冷聲喝道。
他大號尋四洲,是第九巡捕隊小隊長。
“吃了豹子膽了,敢在咱地頭上傷人。”
說話的瘦高個,大號吳奎,是尋四洲的心腹手下,平日被劉二奉承,吃過劉二幾回請。
劉二趁機哭訴,指著院門口的柳眉道,“是這騷婦,自己發春,爬墻偷看我洗澡,一個不小心踩翻了恭桶,弄得滿院屎尿。
偏來誣陷我,我一介守法良民,豈能受這腌臜氣。”
尋四洲、吳奎同時眼前一亮,好標致的美人。
尋四洲本還覺得劉二占理,可一看柳眉模樣,心里便知個大概,冷聲道,“誰家的恭桶,這個時候還沒清理?
偷看你小子洗澡?你是什么國色天香的人物。
當著我的面,你也敢胡言亂語。
劉二,我限你一個時辰內,把院子清掃干凈,否則請你吃竹筍炒肉。”
“吳哥。”
劉二急了,求救般地看向吳奎。
吳奎道,“尋隊,劉二畢竟傷著了,在咱的地頭有人行兇,這總不算好事。”
“劉二身上的傷,是你干的?”
尋四洲早注意到薛向了,盯著他胸前的銅質飛魚標道,“即是公門中人,就更該奉公守法。”
薛向朗聲道,“眼前這滿是屎尿的院子,是我家的。
這劉二是我鄰居,其人卑鄙無恥,下流放浪,鄰里皆聞。
他往我家潑污屎尿在先,侮辱家姐在后,更欲行兇毆打薛某。
薛某正當防衛,有何不妥?”
尋四洲怔了怔,判不明薛向的身份,不敢貿然回話。
便聽薛向道,“我家院子是家姐精心打理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皆傾注心血。如今,被這潑皮潑污,豈能是打掃完就了事的。
料來不管怎么斷,劉二這廝都不會服氣,煩請尋隊長出訟書吧。”
雖狠揍了劉二一通,薛向心頭余火未消。
他也清楚,似劉二這樣的爛貨,不能一腳踩死,保管還要再惡心人。
巡捕隊巡視街面,遇爭執,撫不平,當場開具訟書,兩方爭訟公堂。
但一般居民皆視爭訟為大忌,避之唯恐不及,薛向的反應,讓尋四洲極為意外。
“非要如此么?”
“正該如此。”
尋四洲點點頭,當場開具訟書。
劉二聲音又高了起來,“無憑無據,憑什么說你院子里的糞是我潑的,爭訟就爭訟,還能怕你?”
尋四洲錄完劉二名姓,又問薛向名姓。
薛向才報出名號,吳奎驚呼一聲,“敢問兄臺可是在第七院的梅花廳當值?”
“正是。”
薛向亮出梅花令牌。
尋四洲倒吸一口涼氣,沖薛向行撫胸禮,“我等是第九巡捕隊,負責方圓五里內的安靖,也維護商業繁榮。
商事和教化事,皆歸第七院統管,算起來,我們份屬同僚,您是上官。”
尋四洲執法嚴明公正,但不代表沒有情商。
他太知道薛向手中這枚梅花令的份量了,某種意義上就代表梅花廳,代表謝院尊,要調動他們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吳,吳哥,這,這,是不是搞錯了,這孫子是什么梅花廳啊……”
劉二慌了神,他實在搞不懂,一個像鵪鶉一樣的無能廢物,怎么讓尋四洲這樣的大人物都如此恭敬。
“吳尼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