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孫后,薛向輕輕瞧著桌案,忽地,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俞管事。”
那人回過頭來,可不正是在舅父宋家有過一面之緣,爾后又轉到這福運茶樓會談過的紅燈戲舫的管事俞寬。
兩天前,薛向見到的俞寬,上火且憔悴,眼前的俞寬,簡直好似一株將枯的老樹,都快沒什么生機了。
“是薛書辦啊。”
俞寬拱手行禮,“您的茶錢我結了,失陪,失陪。”
“且慢。”
“薛書辦還有何事?”
“修龍骨的事兒可辦妥了?”
一聽此問,俞寬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
他這兩日不知請了多少人,請吃飯喝茶的錢加起來都超過了三枚靈石。
但最終這事兒還是沒結果。
眼見著再有十來天,大河上凍,紅燈戲舫今年的巡演就要告吹,俞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或許有辦法。”
薛向話才出口,噗通,俞寬竟跪了下來,“書辦若能促成此事,當是紅燈戲舫上下的大恩人,老朽,老朽一定上報舫主,報恩書辦。”
“言重了。”
薛向扶起俞寬,“有這么件事兒,俞先生能不能做主,若能做主,我可以往下運作……”
薛向說完,俞寬擊掌道,“這不是什么大事兒,我們舫主讓我便宜行事,舫主的印章我都帶了,隨時可以簽訂合同文書。”
“我也只是試辦,不過,能不能成,今日就能有消息。”
說罷,薛向便即告辭。
“我就在九分山腳下等您。”
俞寬追出門喊。
巳時一刻,薛向憑借著梅花令,在城東的董家花園,見到了董嘉存。
他五十多歲年紀,一身黑袍,生就一副精明像。
他明明很抗拒和薛向的見面,但禮數十分周全。
薛向陪飲一口茶后,正要開口,董嘉存指節輕敲桌案,“薛書辦,你的來意,我已知曉。
如果可以,你可否幫我約見謝院尊,我想當面向他陳情。”
嘉禾商社依托掌印發展成如今的規模,在董嘉存眼中,若繼續留在云夢,是沒有未來的。
可嘉禾畢竟是在云夢成長起來的,骨血都浸透在這片土地,若是強硬切割,必然要傷筋動骨。
他希望與謝海涯會談,哪怕大出血,也要完成嘉禾的移鎮。
“我會轉達董老的請求。但在此之前,董老可否和我聊聊。”
說著,薛向端起茶杯,“我就耽誤您這一盞茶的時間。”
董嘉存點點頭,隆起的眉頭稍稍舒展,眼前這個薛書辦像是個知書達理的,比那三個家伙順眼多了。
“董老移鎮嘉禾的原因,可是因為云夢地理位置不佳,客流不暢?”
“不,云夢乃三郡通衢,客商繁茂,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但終究不是郡治,影響力稍差。
不瞞書辦,我欲將嘉禾做成郡內前十的拍賣行,所以提升嘉禾的知名度,勢在必行。”
“董老所慮極是。但嘉禾去雍安,雍安是郡治所在,據我所知,他們已經有鼎豐、宏泰、豐順三家大型拍賣行。
雍安官府對嘉禾的力度,絕對比不上云夢官府,董老以為然否。”
“這不假。但相比官府的助力,現在的嘉禾更需要知名度。”
“董老有沒有嘗試過找人宣傳。”
“找過,我在迦南早報,買了半年的版面,根本沒用。”
薛向心中一顫,對啊,報紙!
:<ahref="https://y"target="_blank">https://y</a>。手機版:<ahref="https://y"target="_blank">https://y</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