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叔,替我拿住此獠,我去敲虎紋鼓,我再是好欺,也不能讓人輕看了咱梅花廳,辱沒院尊。”
薛向說完,奔出梅花廳。
不多時,咚咚鼓聲在西南方回蕩,那處是第一院所在的方向。
而第一院,主管的正是風紀。
姜坤懵了,他搞不明白,明明是薛向坑了自己,他怎的還敢敲鼓。
但他腦子也不慢,立時沖梅花廳外嚷嚷,知會和他同來的蘇書辦,趕緊通知他舅父朱元讓。
…………
巳時一刻,天上又飄起雪花,北風呼嘯,海棠廳溫暖如春。
邱顯今天的心情原本是輕松的,第一院院尊下到平安鎮視察去,他作為副院尊主持海棠廳大局。
第一院主管風紀,近年九分山承平,上下一團和氣。
他打算應個卯,便去東泰樓,已和三五好友約好,賞玩詩文。
萬沒想到,海棠廳外的虎紋鼓被敲響了。
他甚至記不清這虎紋鼓,上次被敲響,是什么時候了。
但他知道,只要虎紋鼓一被敲響,大麻煩就來了。
果不其然,他傳涉案雙方到場后,局勢就開始變得魔幻。
薛向控告姜坤毆打并訛詐他,姜坤控告薛向詐騙。
顯而易見,這種案子,必有一人說謊。
早早些時候,這種案子根本不會發生,因為有太多辦法可以核驗了。
比如問心石、測謊陣、實話果、都可以測謊。
誰知后來,專有人研究反制這些測謊辦法的邪功、邪物,弄出好些大案,其中,國朝神將孫武木,被問心石冤死后。
朝廷下明文,杜絕以各種測謊、問心之物,參與到問案程序。
如此,像此類案子,就變得煩人起來。
不過,邱顯是老刑名,經驗豐富,往往一眼就能分辨誰真誰假。
可這回,他同時在兩人臉上都看到了義憤填膺。
他心中一驚,二人必有演技天王。
秉承著中案看影響的原則,邱顯不忙著做出判斷。
他招來堂前聽用的書辦,耳語一番,讓書辦去打探兩人的根腳。
書辦還未去,第七院副院尊蘇眭然,率眾前來聽案。
隨著門禁開放,不少看熱鬧的也涌到海棠廳外圍觀。
一番寒暄后,蘇眭然表態,他來不是干涉辦案,希望邱顯按律、據實、秉公而斷。
蘇眭然話音方落,便聽一聲道,“邱副院尊,雖然姜坤是我外甥,但事關風紀,您不必多慮。”
說話的青袍中年,身材敦實,面白無須,正是第七院第三室副室長朱元讓。
“我自會公事公辦。”
邱顯呵呵一笑,只看朱元讓立在蘇眭然身后,心中已明鏡一般。
他坐回主位,一拍驚堂木,“薛向,你說姜坤敲詐你。
那他何必帶著蘇書辦前來和你走流程,這不合情理吧?”
薛向道,“做戲做全套,只能證明姜坤準備充分,他說我找他代為勾兌飛魚標,敢問他找的是誰?
可找那人來當堂對質。”
邱顯怔了怔,看向姜坤。
姜坤滿臉漲紅,他當然是為自己勾兌飛魚標,可這事兒實在難以啟齒。
畢竟,在他的供詞中,他是一位熱心為朋友奔走的善良人。
如果最后承認是為自己奔忙,則不免人設崩塌。
“事到如今,你還遮掩什么?公堂之上,只論事實,不計其余。”
朱元讓恨鐵不成鋼,厲聲喝道。
姜坤一咬牙,“不錯,我是替自己勾兌飛魚標。
但是,姓薛的,我是出了靈石的,不是生搶你的,我問心無愧。”
“咦……”
廳外一片嘩然。
邱顯一拍驚堂木,“本官只看事實,薛向,姜坤便是為自己勾兌飛魚標,也不妨礙律法。
你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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