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會議也就兩刻鐘了,除了他,卻無人到場,這本身就不正常。
薛向輕哼一聲,從袖中抽出一封信。
信是才送云夢轉寄過來的,展開來,才看個開頭,薛向喜上眉梢。
這封信,正是他寄往南方天樞閣研究學會的回信。
回信人自稱信先生,說收到薛向的來信,很是高興,問薛向有什么需要詢問,并言明,他回答問題是要收酬勞的
并希望,薛向在去信提問時,將酬勞一并夾入信中。
薛向還擔心這位信先生是無償服務,要錢他不怕,就怕說的不準。
申牌時分,兩位主事書辦陳君和宮北來了,兩人對著薛向行禮如儀。
薛向回禮后,兩人落座。
申時一刻。
議事廳中,童勝、張冷、劉校三位中隊長,九位小隊長,一百三十余名巡捕,如變魔術一般,在二十息內,出現在議事廳中。
隨后,王安世抵達,并帶來了佟國南的病假條。
薛向長身而起,朗聲道,“人來得很齊,很好……”
薛向才起個頭,叮鈴鈴,一陣警鈴大作。
一名書辦呼哧帶喘跑進來報告,說二公所來報告,有失火案發。
張冷蹭地起身,沖薛向拱手一禮,“火情大如天,還請薛室長見諒。”
他一揮手,呼啦啦,二中隊三十多號人就此散去。
數息后,又有人來報,一公所轄區,發生兩村械斗。
童勝挑釁似地瞪著薛向,甕聲道,“械斗案發,動輒是要死人的,薛室長,您看我是去處理案情,還是留下來議事”
薛向擺擺手,童勝搖頭晃腦,一瘸一拐地帶走了一中隊的全體人馬。
不出所料,三公所也有案情,劉校率眾施施然退場。
頃刻間,擁塞的會場變得空蕩蕩。
“薛室長,您看……”
陳君縮頭縮腦地問。
薛向擺擺手,他和宮北離開,帶走了一眾書辦。
偌大個會場,就剩了主席臺就坐的薛向和王安世。
晚風吹來,刮的房門砰砰作響。
王安世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雪白的杏開得正艷。
王安世低聲道,“這一樹杏,開了敗,敗了開,總在這窗前,風卻不知道自己是過客,總來招惹。”
薛向道,“風過留痕,人過留聲。
風再是過客,不也留了一地瓣
王室長,跟佟國南說一聲,再請假,讓他自己來找我。
否則,不作數。”
…………
“不作數他說了算”
湖海樓頂層,望海居內,佟國南歪在美人肥膩的大腿上掏耳,一發怒,麻臉抖動,宛若雨落。
“事兒都做到這一步了,這小薛還是沒慫,看來來勢洶洶啊。”
丁春夏叼著煙頭,若有所思。
佟國南哼道,“他的來歷我清楚,背靠著謝海涯,和蘇家成了對頭。
蘇家背后是洪掌印。
另外,那個《云間消息》就是他鼓搗出來的,就從這一點看,這是個不安分的家伙。”
“報紙什么的,我不看,也懶得管。”
丁春夏道,“就怕把這小子收拾得太狠了,謝掌印面上掛不住,想辦法逼走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