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眛眉頭緊皺,想要放下狠話便走,卻看一干儒生神色不善。
先前一條四爪青龍,就攪得這幫人潰不成軍。
那是眾人人心不和,但現在有洞玄主人這位儒家大德坐鎮,這幫儒生真能拼命。
“小友若放青龍自由,便算老朽欠小友個人情,他日,小友若遇到過不去的坎了,可來尋吾。”
薛向空白支票刷刷地開著。
鐘離眛怔了怔,拱手行禮,“便聽前輩安排。”
說話,便見他口中念念有詞。
青龍忽然通體劇震,忽地,龍脊處破開一個海碗口大的傷疤,緊接著,一根“樹干”躥了出來。
那“樹干”一寸寸拔起,青龍痛得在空中劇烈打滾。
數息后,“樹干”被連根拔起,足有三尺多長。
“蠱樁!”
“什么!真有這邪物!”
“嘖嘖,聽說要煉此邪物,要以成千上百生靈之血為引,真做得出來。”
“…………”
眾人議論紛紛,鐘離眛倍感壓力,沖薛向一拱手,身化流云,悻悻去了。
青龍脫困,蜷起龐然鋼鐵之軀,做跪拜狀,對著薛向拜了三拜。
薛向恨不能立時滴血認主,卻只能維持人設,淡然揮手。
青龍一聲龍吟,逍遙地鉆入渤海之中,卷起萬千浪花。
“諸位小友且退,各位緣法,待吾思之,相會之期,不遠。”
說罷,薛向退回洞府。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走吧,舍不得機緣。
不走,總不能在這兒干等著。
思來想去,最后有聰明人出了主意,在此處設置結界,派人鎮守。
若洞玄之主有話傳出,大家都來。
若洞玄之主“我將思之”的時間太長,大家就各自修煉,誰也別占誰便宜。
這主意,立時得到所有人贊賞。
眾人便開始籌備,結界設定之事。
薛向哪管得了這許多。
他跟鐘離眛這幫人周旋的檔口,文墟福地的資訊一直源源不斷通過八角臺,輸進他識海。
嚴格說起來,他還不算正式的明德洞玄之主。
至少,他連帶走文墟福地都做不到。
按照規則,他想成為這座文墟福地真正的主人,他至少要獲得三場與其他文墟福地之主對戰的勝利。
就他現在這樣子,希望不能說不大,只能說沒有。
就在這時,教化圣賢的老者消失,化作文氣,文氣又化作文墟珠,歸于文墟臺。
過來這邊的時間夠久了,當下,薛向意念沉入文墟臺,念頭一動,一陣白光將他包裹,再定睛時,人已出現在煉房中。
他檢視一番自己,一種幻滅感油然而生。
抬手間,馴服青龍,折辱元嬰的儒家大德沒有了。
只剩一個煉氣三層,在為練氣四層沖刺的小苦逼。
文氣還只是字境初階的水平。
得了一篇星云霸體訣,算是神功,卻還練不成。
難道適才的一切都是夢境么?
薛向很傷。
他行出門去,已是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