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自覺可樂,嗯一聲,低頭吃吃笑起來。
薛向出門,心里一直惦著柳眉的事兒,決定下回再找謝海涯時,一定要問上一問。
薛向出門的檔口,綏陽鎮上高升客棧上房新入住的三位客人,才將起床。
信長生打開窗戶,走到門前的長廊,伸個懶腰,望著熙熙攘攘的早市,貪婪地吸一口氣。
蹭地一下,他肩頭冒起一團黑光,化作一個怪形怪相,藍幽幽的眼珠子,眺望整個鎮子。
“小寶,不急不急,等我事成,他們早晚是你的盤中餐食。”
信長生輕聲安撫。
黑光嗖地一下,從他肩頭隱沒。
“大哥,昨晚兒你就沒睡好,今天又起這么早,看來是真上心了。”
陰九華走到信長生身邊,他身材敦實,卻生著柔美的女相。
“是啊,我蟄伏天樞閣研究會多年,就是等魚上鉤。
如今好容易咬鉤了,露出來的還是天樞閣獨有的經緯大陣,肯定是有大貨了。”
信長生喃喃道,“我卡在練氣十層,太久太久了。
說不定,這次就是我突破的契機。”
“此地畢竟人家的地頭,還不清楚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咱們切不可貿然動手。”
黃星葉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一雙眼睛狹長,向來狡詐。
信長生道,“所以,我才帶了你們來。
不過,我看那人字里行間的口氣,應當就是個毛頭小子,修煉見識少得可憐。
當然,也不排除扮豬吃虎。
所以,待會兒,我去會那小子,你們策應,前后都看清楚,一定要看清有無埋伏。
一旦機會成熟,先綁人,后逼貨,再讓其灰灰。
總之,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說話兒,他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翰軒茶舍,走。”
三人下了客棧,沿街買了些小吃,吃著喝著,便散開來。
半盞茶后,三人先后抵達了鎮子東南角的翰軒茶舍。
一座兩層的茶樓,每一層都是縱橫五丈的軒敞大廳。
不遠處,就是綏陽湖,坐在廳中飲茶,湖風徐徐,十分暢快。信長生在一樓大廳立定,立時有小二迎上前來。
他指著樓上,“怎么這么吵?”
“說書呢,許易馬上要成就筑基了,熱鬧哩。”
“是想見江南寫的《凡間》?”
信長生有些動容,他在南國也看到過《凡間》,但都是殘本。早聽說滄瀾州出了本奇書。
小二連連點頭。
信長生闊步上樓,樓上喧騰一片,一個說書人身邊,圍了一群漢子,正巴巴地聽著書。
他本來對薛向約這個鬧哄哄的地方還有些不滿,現在一看,覺得挺好。
不是封閉環境,不怕薛向設埋伏。
不是煉房,不用擔心禁陣。
此間,視野開闊,人多口雜,卻鬧中取靜,正適合搞陰私交易。
“只是待會兒打暈這小子,把人弄出去有些難。”
信長生咂摸著,瞄了瞄旁邊的窗戶,暗忖,“從這窗戶把人丟下去,當最方便。”
等待,本是件痛苦的事兒。
可聽著《凡間》,信長生卻不覺得難熬了。
不多時,薛向登場,在他對面落座。
“信道友?”
“薛道友?”
無須回應,身份自明。
“讓信道友久等了,抱歉。”
薛向打量著信長生,注意力被他的一雙手吸引。
這是一雙大手,指節粗大,呈姜黃色,遍生厚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