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有所不知,閻羅君并非今日蘇醒,而是早就蘇醒了,一直潛藏,補充靈力。
今番,薛向來煤窯探秘,也是閻羅君最先鎖定他。
青貍貓匯報過薛向的詳細情況,我稟告給了閻羅君。
閻羅君很欣賞他,甚至評價過他,說在頂級存在的爭鋒中,頂級的詩文才華,足以扭轉巨大敗局。
說來說去,再沒有粉碎這個世界的文脈天道之前,這些該死的有異才的儒生,就是最頂尖的資源。”
“原來如此,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五蘊成空已成,不死不休。”
“我倒要看看此賊,還怎么逃。”
“…………”
一眾黑面具議論聲未罷,薛向朗聲吟道,“峰嵐如聚,波濤如怒。”
一句才出,遠處的蒼山忽然拔高,無數山石化作流星朝此間砸來。
不遠處的湘水,拔起一根根如天水柱,怒朝草木、石塊大軍射來。
霎時間,整個大地劇烈顫抖。
只一瞬間,薛向便將眼前世界變作末世一般。
“山河表里潼關路。”
霎時,大地塌陷,無數草木、石塊大軍被陷入地下。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剎那間,整個塌陷處無數土石生出狂暴靈力,竟將半空之上的閻羅君牢牢鎖定。
潼關、秦漢,皆非此界所有。
薛向依舊一字不改,乃是他不愿破壞詞意。
他要的只是效果。
至于將來,他人如何評說這篇詞。
薛向相信,只要詞作格調夠高,聲名夠大,自有大儒為自己辨經。
一個《詩三百》,古往今來,超過千家注釋。
他怕毛線的不合理。
“怎敢!”
閻羅君暴怒,身形猛地暴漲,化作一個丈許高的巨人。
可不管他怎么掙脫,仿佛被無數土石掩埋住了一般,無論怎么使力,都掙脫不開。
反倒是一干黑色面具,紛紛騰空而起,如避妖魔一般,盡可能遁高,騰遠。
“興,百姓苦;”
剎那間,群山回蕩,萬谷爭鳴。
無數氣機從地下冒出,還在掙扎的草木、土石大軍,盡數被劇烈漾動的地表深深埋葬。
閻羅君也被這恐怖的氣機,硬生生從半空中固鎖到了地面。
他心中充滿了無奈,“為何,為何這么好的文章,要踏馬用到自己身上。
你只需歸順于我,我帶著你,你帶著這樣足能滅國的絕世文章,爭雄上三界,不完美么”
“亡,百姓苦。”
轟隆隆,天上地下,無數生靈,似在鳴蹄。
不遠處的湘水中,大量魚群撲騰于水面,擠得密密麻麻,不知剝落多少鱗片。
仿佛這聲音有濟世魔力,即便聽不懂的魚群,也要爭聞這合乎天道至理的聲音。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黑龍喃喃道,“多少年了,儒家又要出大賢了,真真是該死啊。
明明大量的文道碑已經搖搖欲墜,明明這方世界,已經有了改天換地的契機,為何,為何啊……”
“無盡氣機,牢牢鎖定閻羅君,這可如何是好。”
“我等該出手了,總不能坐視閻羅君遇險。”
“出手怎么出手我等未動,才沒被這些氣機針對。
一旦動手,立時也會被鎖定。連閻羅君都掙脫不得,我能又能如何”
“…………”
霎時,所有黑面具都看向黑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