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會”
“迦南郡第七堂堂尊肖雅牽頭成立的,入會的,都是名門貴婦。”
“肖雅聽著像位婦人。”
“正是位權柄在握的貴婦人,聽說他舉辦今次的牡丹會,是為招待一位貴人。”
“女人也能當官”
薛向問出了憋在心里許久的問題。
前番,他聽柳眉介紹說宋司尊是位女人后,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兒。
此間的儒學雖未發展成明清那般幾乎扭曲的程度,但這依舊是個男尊女卑的世界。
孟德道,“說起來,要怪還得怪桐江學派,桐江學派的開派祖師洪易,執掌朝政時,推出的。
桐江學派講究性靈說,說什么人人可以成圣,連販夫走卒都平等相待,女流當官又算得了什么。
好在那位洪老前輩沒執政幾年,就自動去職了。
不然,弄不好女人都要參加科考了。
薛兄,你知道的國朝體制極嚴,幾乎逢進必考。
哪怕是勛貴之家的子弟,除了做蔭官,要入仕,也只能走科考的路子。
而蔭官的最大弊端便在于,進階的天板便是仙符四品。
除此外,蔭官的進階,和科道官員一樣,也是一步一個腳印,往上攀登。”
薛向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這么說,這位肖堂尊也不過是位蔭官,名門貴婦中的翹楚,無怪能撐起牡丹會。
我不明白是,咱們來這里摻和作甚怎的,孟德兄獨好人妻,故而來此漁獵”
孟德瞪眼道,“休得敗壞本公子名聲,我說云夢有謠傳,說我孟德好人妻,敢情是你小子傳的。”
“都上了書的事兒,還辯什么。”
“我知道了,是《凡間》,《凡間》里有一家伙,曹孟德,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整我。”
“這就沒勁了,還能不能聊再不談正事兒,我可就走了,離考試可沒兩天了,我可跟你泡不起。”
薛向作勢欲走,卻被孟德拉住,“你小子可別以為我閑的沒事,我跟你明說吧,到來的都是貴婦,有貴婦就不缺名流,有名流自然就有聲望。
這次郡考,要拔頭籌,聲望的作用可太重要了……”
話至此處,西邊水榭上,一個身材豐腴的美婦沖孟德招手,孟德趕忙招手回應,他壓低聲道,“那位是我舅媽錢氏,你稱呼錢夫人就行。
他們貴婦雅集,少不得要爭風吃醋,誰帶的名流才子厲害,誰的面上就有光。
我來迦南參考,吃住都在我舅媽家,他要我去找同年中的才子,為她雅集增光,我也只能照辦。
再說,咱的那些同年,舍你薛向其誰。”
薛向被忽悠得一愣愣地,忽地想到偶遇孟德時,這家伙不讓自己和魏文道接觸,重重在孟德肩上拍了一把,“我才明白過來,我說你小子為何不讓我去見魏文道。
一準是你小子忽悠魏文道不成,擔心魏文道點破,這才阻止我和魏文道見面,是也不是”
孟德抱拳告饒,“薛兄神目如電,什么也瞞不過你。
我這也是沒辦法,你過去坐上一坐,全了我舅媽臉面。
回頭,孟某做東,譚家菜,任你薛兄點餐。”
薛向搖頭,孟德瞪眼,才要加價,卻聽薛向道,“孟德兄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朋友相交,講什么價錢,走著。”
孟德感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全沒想到薛大官人如斯善解人意。
他哪里知道,薛向純是閑著無聊,考試的事兒,他已胸有成竹,閑著也是閑著。
如此良辰美景,跟一幫美艷阿姨吟風弄月,可比跟魏文道之流談詩論文有福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