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白天,里面燈火通明。
二人進門時,廳內各人已經落座。
中央的橢圓形楠木會議桌邊,王伯當穩居上首,他著一襲深白色官袍,意氣風發,嘴角噙著隱隱笑意,高聲招呼道,“咱們的大功臣來了,諸位鼓掌歡迎。”
說著,他率先鼓掌。
場中,一片啪啪聲。
薛向含笑回應,暗暗心驚。
今次的規格搞得夠高的,第九堂擁有仙符的官員都來了。
計有:
第九堂副堂尊錢少用,一個笑面虎一樣的中年人;
第一院正院尊劉隱山,此君素以謹慎沉穩著稱;
第一院副院尊曹元徵,此君是個年輕人,看著比薛向都嫩;
第二院正院尊朱宏遠,此君三十出頭年紀,一身腱子肉,豹頭環眼,看著便是不好相與的;
第二院副院尊蔣觀瀾,孟德曾介紹此人,說是王伯當親自要過來的;
除了以上人等,便是第三院的正院尊趙樸,和副院尊薛向了。
薛向知道王伯當搞這么大動作,一是為了樹立權威;
二是,要將今日的人事安排,弄成板上釘釘。
今日與會的,除了他們這些有仙符的官員,和負責記錄的書辦外,外圈還設了一些散座,坐著一些人。
這些人或老或少,雖有修煉痕跡,但實力明顯低微,一個個迎向薛向的目光,皆面露討好似的微笑。
薛向心里咯噔一聲,難不成,這些歪瓜裂棗,就是將要充實到靈產清理室的。
“幸虧老子多算一步。”
薛向心中冷笑。
“好了,諸位,既然人齊了,咱們簡單開個會。”
王伯當抬手,輕咳一聲,道,“首先,還是得表揚薛副院。
在他的積極努力之下,靈產清理的工作,終于往前推動了一大步。
早些時候,旁人都說,靈產清理,注定不會有結果。
照我看,事在人為嘛。
如果都像薛副院這么實心任事,我看天底下,就沒有難辦的事兒。
話又說回來,磨刀不誤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靈產清理室人員凋敝,光靠薛副院一人,便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
靈產清理室的人員安排,本堂尊一直放在心上。
副室長稍后第二堂會派過來,但基層的執事、干事、書辦,本堂尊熬了幾個大夜,總算是配出來了。
來,你們都向你們的頂頭上司表個態。”
王伯當一招手,廳后那一眾人等頓時齊刷刷躬身,齊聲喊道,“諸位大人請多指教,我等愿為靈產清理室效犬馬之勞!”
“真是兵強馬壯啊,難為堂尊了。”
副堂尊錢少用樂呵呵道,“我聽說其中有幾位已經是煉氣三層了,都是強手啊。
薛副院,有了這些精兵強將,你可要抓緊再立新功呀。”
薛向面帶微笑,“我只怕靈產清理室這個火爐,常人根本待不住。”
“要成事,怎么也要血里火里滾三回,怎的,莫非薛副院不滿意”
王伯當笑吟吟盯著薛向,就等著薛向表露不滿,他立時便要降下雷煙火炮。
“滿意,再滿意不過。”
薛向道,“待會兒,只怕諸位大人該不滿意了。”
“薛副院這是何意怎么陰陽怪氣的。”
第二院副院尊蔣觀瀾冷臉說道。
他是王伯當的體己人,平素沒少充當王伯當在第九堂的耳目和狗腿。
薛向正待回應,忽聽一聲巨響。
厚重楠木所制的大門,竟被一股蠻力生生震飛,撞在墻上,整張門板應聲裂作兩截。
滿廳文士齊齊色變,旋即,一股凌厲之極的氣息自門外滾滾涌入,似一頭披甲猛獸,橫沖而至!
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踏門而入,五官如刀削般冷峻,濃眉倒豎,鬢角染爽,穿一襲墨青直裰,背負寬刃銅戟,雙眼一掃,竟逼得數名修為不高的官員面露懼色,不敢對視。
他揚手將一張公文帖擲在地上,沉聲怒喝,“這張帖,是誰寫的,給老子站出來!”
聲音轟然如雷,震得屋內燈盞微顫,紙卷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