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存激動得不行,滿屋子亂走喪,“有了這些,甭說廣豐拍賣行,飛羽拍賣行也得眼紅!”
薛向端起茶盞,慢慢吹去浮沫,似漫不經心般問,“廣豐拍賣行就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可是迦南最大的拍賣行。”
董嘉存哼了一聲,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怎會沒有,廣豐正上躥下跳的厲害,還想擴張到綏陽渡去,被老夫聯手掌印寺的那幾位給擋了回去。”
董嘉存放下茶杯,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忿,“廣豐拍賣行背后,是幾家世家大族聯手撐腰。
底蘊深厚得很,聯合商社要成氣候,廣豐是必須要邁過去的坎。”
會議室內,爐火漸旺,銅壺的水咕嘟作響。
薛向捻著茶盞,話音不急不緩:“魔障之地將開,我也要得弄幾樣趁手的裝備,看樣子得往廣豐商行走上一遭。”
“這怎么能行”
董嘉存蹭地起身,“這不是資敵么你要什么,列個單子,我幫你搞。”
薛向擺手,“我就過去湊湊熱鬧,要什么還不一定呢。”
“那也不成,咱混跡商海這些年,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
董嘉存從袖中慢吞吞摸出一物,推到薛向面前。
一張請帖,紙質細膩,邊角覆著金箔,淡淡的靈光自紋路中流轉。上頭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字:飛羽商行。
薛向心中一動,指尖在帖面上輕輕一摩,似有寒光溢出。
飛羽商行名列滄瀾州前三,貨源涵蓋數州,不乏堪稱傳世的珍品。
其拍賣會向來走會員制,沒請帖,便是金山銀山,也休想踏進一步。
能往飛魚商行走上一遭,此次行動的勝算又大了不少。
………………
牡丹居內,暖香沉沉。
趙歡歡倚在雕檀木榻上,衣衫寬松,玉色輕紗半覆酥肩,薄得幾乎能看清肌理的細膩光澤。
她微微側身,彎腰翻著一卷冊頁,腰肢的曲線在燈影下宛如春水般柔韌,胸前飽滿的弧度撐起薄紗,幾乎要將紐結擠開。
薛向跨入門檻,視線與她交匯的剎那,仿佛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連空中雪的寒意都被逼退。
趙歡歡慢慢放下冊卷,十指如蔥,在檀木幾案上輕輕一敲,胸前的風光隨之輕顫,仿佛有意在挑動他的心神。
“薛副院。”
她嬌聲喚他,尾音拖得極長,宛如春日細雨般纏綿,“終于想起人家呢您真好沒良心,難為人家大過年的,都為你奔忙。”
“這女人真是騷媚得不像話。”
薛向暗暗心驚,俊面帶笑,“我哪敢忘了趙宗主,家母曬的臘腸,給您弄了兩根,別嫌少。”
趙歡歡怔了怔,她還從沒收到過這種禮物。
禮物極輕,透著難言的親近。
她收了狐媚術,起身,斂容,雙手接過,放到鼻尖輕輕一嗅,眼睛竟然紅了。
“你這又是哪一出”
“想起我母親了,她在時,腌的臘腸也是這個味道。”
“媽媽都是一個味道,溫暖的味道。”
薛向趕忙轉移話題,“錢,收得怎樣了”
趙歡歡微微一笑,“還是你們讀書人腦子好使,這些年,我勾兌這樣的活兒多了,就沒見過你這么妥當的。
義賣,虧您想得出來,幾張字畫,賣出了天價,旁人還說不出什么來。
對了,那畫兒誰畫的,您能不能稍微認真點兒弄點像樣子的,做舊一下也行吧。
不然,一幅畫動輒賣上百靈石,搶錢也沒這么快的。”
“舍妹畫的,她才十歲,練習畫畫已經好幾年了。”
“啊!”
趙歡歡大吃一驚,笑得枝亂顫,波濤如怒,“一起用飯吧,新得了一壇女兒紅,酒是話媒人,飲上兩杯,咱們就不至于聊得這么干癟了。”
說著,她挺了挺山峰。
“改日吧。”
薛向真扛不住趙歡歡這狐媚術,從來都是“酒是色媒人”,趙歡歡改了一字,反倒讓空氣里的曖昧昭然若揭。
不待趙歡歡回應,薛向拔腿就走。
“錢在聯合商社的賬上,暫時別動,等風頭過了再說。”
趙歡歡笑如檐下風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