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的執事如狼似虎撲上,將薛向架起。
靈光鎖鏈閃爍之間,薛向被鎖死,很快被塞進一輛馬車。
…………
夜色沉沉,雍安城的風帶著的浸浸涼意,卻擋不住沈家大院內的熱鬧與喧囂。
堂燈高懸,金爐沉香氤氳,影影綽綽間,朱漆長案上佳肴如山,美酒成河。
沈衡端坐上首,面色酡紅,笑意幾乎溢出眼角。
他舉起酒盞,環顧四周,只見滿堂皆是各大世家骨干與心腹,沈家長輩坐在兩側,寧理、龍正等人赫然在列,個個神色意氣風發。
“諸位。”沈衡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醉意,卻依舊鏗鏘有力,“這一役,可謂手到擒來,薛向這條攪局的魚,總算是被我們收入網中!”
席間頓時笑聲四起,杯觥交錯,連那一向沉穩的沈氏家主沈君遠,此刻眼底也藏不住得色,舉杯與沈衡遙遙相碰。
“沈兄此言差矣。”寧理微笑,“此番若無你運籌帷幄,我等哪有今日這等痛快”
有人附和,“是啊,這幾個月,薛向攪得世家不得安生,這口氣憋得難受得很,如今終于順了心。”
更有人笑道,“用不了多久,全郡便會知道,得罪世家的下場!”
堂中笑聲如潮,酒香混著燈火的暖意,將整座沈府映得一排祥和。
沈衡絕未想到,他的欣喜,只持續了一晚。
次日一早,他從宿醉中被管家喊醒,說一堂副堂尊龍正有請,要他速至一堂衙門。
沈衡一驚,火速趕去,他到時,寧理、白云天已經在了。
“出事了。”龍正將一份折迭整齊的《云間消息》重重摔在案上。
那紙張“啪”的一聲展開,墨跡猶新,頭條處赫然印著一行大字:廣豐商行密捕薛向,現場畫面詳述。
沈衡抓過報紙,速速閱覽一遍,上面連抓捕地點、時間都寫得清清楚楚。
才掃一眼白云天,后者面黑如炭,眼神中充滿了悔意。
“我早就說過,我不該摻和,也不能摻和,你們非不聽,這下廣豐商行非名譽掃地,竟被人傳作殺豬盤,后面兩場拍賣會我搞是不是搞……”
白云天眼眶發紅,聲嘶力竭。
沈衡道,“天下沒不透風的墻,白兄也不必多想,只要薛案審結,廣豐商行的名譽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
“是這個道理,說一千道一萬,薛向要先完蛋。”
寧理看向龍正,“龍副堂,到底審的怎樣了面對如山鐵證,薛向可有招供”
龍正冷哼一聲,“還在喊冤枉。若不是他的仙符還沒被褫奪,我必讓他后悔生出來。”
寧理靠坐在椅背上,目光淡漠如水,“招不招供都一樣,證據鏈早已完整無缺。
就在此時,一堂正印堂尊謝遠游推門而入,他面色冷硬,一進門,連多余的寒暄都免了,眼神像刀鋒一樣掃向龍正,“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龍正,你還想瞞我多久。”
龍正賠笑道,“堂尊,這次可不一樣。
證據鏈已經補得天衣無縫,薛向絕無翻盤可能。”
說著,龍正簡略地將案情經過從頭捋到尾。
謝遠游原本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目中寒意淡了幾分,“若真如你所說,這案子便是鐵案。
只是后續必須穩,絕不能再鬧出上次那般的笑話。”
龍正躬身應下,眼底閃過一絲自得。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人闊步而來,他身著深青色官袍,神色冷峻,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開口道,“奉府君之令,諸君都跟我走吧。”
謝遠游下意識應聲,“我與龍正二人前去便可。”
使者神情不變,卻打斷道:“府君有言,在場的諸位,一個也不能少。”
話音一落,室內瞬間靜得落針可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