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大禮有多神秘”
薛向來了興趣。
凌雪衣搖頭,“給我消息的人,也沒說清楚,反正我看好薛兄,試煉再奪魁首。”
“玩笑了。”
忽地,薛向瞥見不遠處的一名俏麗少女,沖凌雪衣告個罪,朝那俏麗少女走去。
俏麗少女正立在一處鋪著靈錦的臺階上,雙手抱拳,面上帶著笑意,送著一位須發如霜、氣度雍容的老者。
老者負手而行,腳步不疾不徐,神情淡漠,似對雪劍的話語并不在意,只是略略頷首,便邁下臺階,融入了廣場人潮之中。
雪劍看著老者背影消失,微微蹙眉,似有幾分不悅。
“好巧啊,雪劍姑娘也在此。”
薛向招呼道。
雪劍回首,一見是他,神情便松了幾分,眉梢染笑,“原來是薛郎君。”
“雪劍姑娘這是”
薛向看向那位老者。
“替我家元君……算了,不說掃興的事兒了。”
雪劍含笑道,“郎君來這里,是為試煉做準備的吧”
薛向點點頭,“莫非元君也準備進到魔障之地”
雪劍點頭。
薛向道,“魔障之地,很是兇險,元君何必犯險”
“不得已而為之……”
雪劍欲言又止,“郎君見諒,有些話,我不便說。
今日既然在這里撞上郎君,郎君可要去拜見我家元君。
不瞞郎君,我家元君,已經許久不曾開懷了。”
“自是要去的。”
“太好了,咱們走吧。”
當下,雪劍引著薛向離了飛魚商行,繞過幾條幽靜的街巷,一路向東,行出十余里,前方豁然開朗,一片碧波映入眼簾。
湖面如鏡,波光粼粼,偶有輕風拂過,漾起細碎漣漪。
一座臨湖的莊園掩映在垂柳與修竹之間,朱漆長廊與白玉欄桿沿著湖岸蜿蜒伸展,廊檐下懸著鎏金風鈴,風過之時,鈴聲如磬。
莊園大門高敞,雕龍畫鳳,兩側立著佩劍的侍衛,神情冷峻,目光如刃。
雪劍停下腳步,目光在大門處掠過,低聲道,“這里不比照夜塢,人多眼雜,我不便從正門帶你進去。”
她略一示意,抬手指向右側,那是一處被藤蘿蔓繞的灰白圍墻,墻根下生著幾叢翠色的湖石草,“我先進去,放開那邊護陣,你從那邊翻進來。”
薛向越發好奇黃裙女的身份,他早猜到黃裙女身份尊貴,但沒想到,其身份恐怕比想象的還要尊貴得多。
…………
湖水清淺,微波輕蕩。
黃裙女信步湖畔,金色的裙裾被晨風拂起,貼著修長的腿線微微起伏,腰肢在行走間輕輕擺動,纖細而柔韌。
她的發鬢被濕潤的湖風吹得略有凌亂,細碎的發絲貼在頸間,襯得那截雪白的肌膚越發瑩潤。
行至岸角,她停下來,手扶一株垂柳,指尖修長,微彎的腰背勾出一個極美的弧線,恍若一朵初放的在水邊低首。
風自水面吹來,輕輕掀開她裙擺的層褶,露出一瞬細白的足踝,又被輕霧遮去,似有若無。
她低頭望水,心中忽生悵意。
若當年再多一分堅持,也許不必入這雍王府門。
也許,她依舊能像舊時一樣,自由地立在湖心亭上,執筆批改文章,不必在重門深鎖里,將喜怒都收進一方帕子中。
悵立湖邊,回望過往,只覺自己此生,真正的快樂實在不多。
最珍重的,還是在照夜塢的那些日子。
寒夜風雪,湖心亭中,她煮茶,他寫字。
少年眉目清澈,偶爾抬眼,問一處對仗,她便微笑,輕聲提示,他便恍然點頭,落筆如飛。
那是她生平少有的輕松與歡悅,茶香與書聲交織,仿佛世間再無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