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雕一般的臉上終于勾勒出笑顏,“如此說來,咱們算是一起分過贓嘍”
說著,他收了手里的布袋。
云從崖下漫上來,剛好沒過足背。
遠處一束陽光破開霧,金線似的落在對面的嶂上,又被風剪斷。
縱覽如此勝景,一時間,薛向和蘇寧都忘了說話。
良久,蘇寧先開口,“薛兄你此行,極為兇險。
不能成事,也是情理之中,若事不可為,當力求脫身。
人在,希望就在。”
“我記下了。”
薛向拱手道,“那薛某就恭祝蘇兄此去順風,萬事勝意。”
“萬事……勝意”
蘇寧啞然失笑,“你倒會弄新詞,我收下了,同意,也原話贈你。”
兩人拱手,隨后散如飄蓬,各自西東。
………………
送別蘇寧后,薛向回到了自家洞府,念頭一動,他進到文墟福地。
清晨的薄光從洞口斜入,照得室內光明大放。
他才進入,靈潭中便有了動靜。
當初為測試能不能從外間帶活物進來時,放養的一條小鯉魚,在洞府內的靈潭內,倒是越活越愜意。
每次只要薛向到來,它總會搖著小尾巴迎上來。
薛向靠近靈潭,定睛看去,池中那尾紅鯉像是被晨光擦過,通體由淡紅轉深,鱗片像火漆。
它先在潭心繞了一圈,見到薛向,尾鰭一撥,直游到薛向腳下,仰頭吐了兩個小泡,像是問安。
薛向俯身,食指在水面上勾了一下,紅鯉追著指影游了半弧,便自行退回,靜靜臥在一塊石影下。
看罷小鯉魚,薛向來到內室,小奶萌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個被環成的窩內,睡得鼻子吐泡。
自打從魔障之地回來,這家伙就在酣睡。
似乎是要用睡眠來消化吞入的大量魔怪尸體,和攝入的大量晶核。
“薛向俯身,用指節在它肚皮上點了一下。
小奶萌兩耳一抖,睫毛抖了抖,沒醒。
又點第二下,它“嗚”地吸了口氣,四肢亂蹬一下,翻了個身,咿呀一聲,改成趴著的睡姿,將肉乎乎的小屁股對著薛向。
萌軟的身子,活像旺仔扣扣。
薛向也弄不準到它要睡到什么時候,但知道,現在叫醒它,未必是什么好事。
當下,他便朝文墟臺走去。
此番,進到文墟福地,只因妖丹既得,筑基可進。
距最后結算學分尚有三個月,他并不急著去完成迎回忠武遺骨的任務,先將修為往上拔一截再說。
畢竟,磨刀不誤砍柴工。
薛向正待盤膝坐下,文墟臺外圈忽有微光游走,這是有新信息來,才有的異象。
而能給他這座文墟臺發信息的,只能是福地之主。
而他認識的福地主人,只有福生玄黃之主慕容玉。
薛向意念一動,文墟臺“嗡”的一聲極輕的顫動,有信息傳入他靈臺,果然是慕容玉請求建立聯系。
薛向用文墟臺發去信息,不多時,便有信息傳回。
隨即,慕容玉便邀請他進入戰臺面對面談話。
薛向不知慕容玉有何事,但他對慕容玉印象頗佳,便同意了。
他意念送入文墟臺,隨即,一縷清輝從文墟臺放出。
清輝化作一朵清輝將他籠罩,下一瞬,物換星移,他出現在一座黑色高臺之上,四圍皆空,毫無物象,唯臺面如墨,光澤中隱有細紋,相交如星圖。
這便是文墟戰臺。
彼時,他作為明德洞玄之主,和福生玄黃之主按一年一度的規則對戰地,就是這里。
他才現身不過數息,慕容玉的身影也出現了。
薛向依舊是文氣遮身,慕容玉拱手行禮后,便說了自己的問題。
原來,前番薛向在文墟福地與眾人論道散場后,曾留下話來,要求集思廣益。
也就是說做一個論壇類的模式,讓眾人分批次開講自己修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