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戰繼續道:“我雖非滄瀾學宮之人,但平生就愛抱打不平。
滄瀾學宮公布的學分排名榜單,若真有貓膩。
呵,那這‘公平’二字,還值幾文錢”
沈三山怒視狂戰,心神俱爽。
滄瀾學宮學分榜單,是他悄悄投遞給狂戰的。
他還擔心,如今這種陣勢,狂戰不敢發作。
現在看來,蠻夷之地出來的,旁的沒有,膽子大得倒是驚人。
沈三山見火候差不多了,厲聲喝道:“還敢胡言亂語,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拿下。”
他話音一落,數名執法士踏步上前,氣氛驟緊。
狂戰卻并不退讓,雙臂抱胸,目光如火,“狂某并無妄言,此事,人盡皆知。”
他闊步上前,繼續拔高聲音,“悲秋客之名,狂某亦欽佩。
他固然詩文驚才,名動天下,世所罕見。
可那又如何
這天下,已非文脈低垂、憑一首詩詞就能定生死的文昌時代!”
他猛地抬手,遙指蒼穹,
“文脈天道再難低垂,縱儒生也是主修靈力,兼修文氣。
薛向縱然有驚天之才,在這文脈天道不能低垂的世界,也不足以橫壓天下。
何況,觀碑盛事,若毫無道理,便讓薛向進了前十,對其他人就是不公。
滄瀾學宮有不公,滄瀾學宮的儒生不言,我獨言之,怎么成了我的過錯
晚輩不明,請諸公解惑。”
一言既出,四方震動。
“這蠻夷雖沖,可也不無道理。”
“是啊,如果悲秋客憑借詩名,就要處處被優待,那以后大家都不要修煉了,苦讀詩章就是了。”
“是這個道理,這非文脈低垂的文昌時代,不能再憑詩文之名,天下,到底還是要立規矩的。”
議論聲像海浪一樣在廣場上蔓延。
有人暗暗點頭,也有人怒目而視。
狂戰站在風口中央,赤發獵獵,玄甲映光,仿佛抗擊不公的英雄。
倪全文目光一沉,闊步上前,朗聲道,“
薛向列名前十,乃因其立下殊功。
此事乃我滄瀾學宮與諸司共同議定,已上報文廟,由圣廟裁定。
薛向今日之積分成績,只有壓低,并無拔高。”
說著,倪全文環視四方,不怒自威:“若諸君仍有疑慮,可上呈文廟申訴。”
話至此處,他聲音陡然冷了:“眼下大陣將啟,文道碑將現,誰若再以旁事擾亂,立即逐出!”
語落如金,靈陣微震,陣紋光華一閃,整座廣場的氣息陡然緊繃。
狂戰雙拳微攥,赤發拂面,卻終是拱手一禮,退回中樞陣營。
他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前移半步。
那人一身黑金甲胄,眉骨如刃,眼若鷹隼,肩寬背闊,氣息沉似山海。
正是狂北冥,狂戰的兄長。
狂北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雖壓低,卻足以讓周遭眾人聽見:“呵,什么悲秋客,也不過是個躲在老母雞羽翼下的小雞崽子。”
“確實如此。”
“敢做不敢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