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慘白,唇角溢血,氣息浮散。
薛向大手抵在她胸口,內息暗吐,助力她將藥丸咽下。
十余息后,宋庭芳睜開眼來。
薛向趕忙將手拿開,宋庭芳用盡全力抓住薛向大手,大口呼吸,似乎倒不上氣來。
薛向只好再貼手上身,助她行氣,不消片刻,她氣息順暢,滿面紅云。
“沒事了,藥力散開,過會兒就好。”
薛向輕聲寬慰。
宋庭芳滿面嫣紅,不知是血色,還是羞澀,仿佛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徐一帆、尹天賜、古劍塵三位各自傷懷,正似無情人親眼目睹。
徐一帆是悔,后悔怎么沒有先薛向一步,但轉念一想,就憑自己的本事,肯定避不開那霸烈刀氣。
古劍塵是痛,早知如此,自己涉險沖入陣中,搶回宋庭芳,沒準能死棋走活。
尹天賜則只剩了恨意,他恨自己下手慢了,更恨薛向好不要臉。
連結丹境都不到,竟敢惦記桐江學派的公主。
然而,此刻全場的主流情緒,是對狂北冥的滔天憤怒。
滄瀾學宮幾乎所有儒生皆厲聲叱罵,劍南學宮亦有人幫腔。
但最憤怒的還是倪全文和慕青牛。
宋庭芳不僅是桐江學派大先生的獨女,還是觀風司的司尊,真正的朝廷命官。
若是在這次觀碑盛會被人斃殺,一場注定要葬身不知多少人的風暴絕對無可避免。
面對眾人的叱責,狂北冥立在原處,周身血氣仍洶涌,只是目光冷冽如水,一言不發。
忽聽一聲破空,狂戰躍上擂臺,高聲道,“既是對戰,就難免殺得興起!戰前可沒約定,不讓人殺過癮。
諸位大人與其說我兄長有錯,不如說——你們的規矩錯了!”
倪全文面色鐵青,胸口起伏,怒得連手都在發抖。
從規則上,他還真不好指責狂北冥。
狂戰眼見成功維護住了狂北冥,調轉槍頭,直指薛向,“姓薛的,你連結丹境都未入,憑什么敢登擂臺搶人。
這一戰,不僅是你滄瀾學宮輸了,薛向干擾擂臺對戰,該當何罪”
“你覺得我該當何罪”
薛向放下已經恢復行動能力的宋庭芳,輕輕拍拍她手臂,示意她不必擔心,大踏步走上擂臺。
“狂戰,你瞧我不順眼,我瞧你不痛快,與其憋著,不如打一場。”
薛向聲振云霄,“你適才登過場了,按規矩,你沒有再登臺的機會。
這樣吧,我們玩一場,不計入正賽,這樣就不破壞規矩了。”
說著,薛向沖倪全文拱手,“倪宮觀,這不犯忌諱吧。”
“不犯!”
倪全文斬釘截鐵。
他之所以這般痛快,只因,狂戰狂噴之際,薛向已經傳音向他和魏范請戰了。
不管怎么算,薛向都欠著宋庭芳老大的人情。
狂北冥敢沖宋庭芳下死手,狂戰似狗皮膏藥一般,找到機會就要貼上來惡心自己。
此二人不除,薛向覺得自己觀想文道碑時,念頭都不會通達。
他和倪全文、魏范傳音過后,這二位只關心,他有沒有對戰的能力。
薛向也沒多加解釋,只說了一句,“學生迎回忠武遺骨,總不能全憑了運氣。”
于是,倪全文和魏范不再追問,只承諾,讓薛向放手干,天捅破了,他二人也能補上。
這才有了薛向的慨然登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