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一行歪歪斜斜地寫著:
“我們不是好人,但我們想做好!”
張青松將那卷子收好,什么也沒說。
回到秦王府,他把那一卷鋪開給秦浩看。
秦浩沒說話,看了一會,只抬手把卷子往旁邊移了一寸。
“這就是人心的位置!”
“他們沒貼在前頭,也沒藏在角落!”
“他們不是給我們看!”
“是給自己看的!”
“一個人要給自己看—這就說明他開始信規矩了!”
“不是信我們!”
“是信規矩能讓他活!”
香妃那邊這幾日也沒閑著,她在邊市截下了兩份從十八國流出的諜報,一份出自大越,說秦地“多以恩策御人,實則外柔內鋼,凡律無緩,凡誡不寬”,判為“偽仁”;另一份來自齊地,說秦律雖明,但“過于立人,少于立君”,擔心“臣民日后不知主恩”,判為“過正”。
香妃看完,諷刺一笑:“他們開始急了!”
“不是我們打他們,是他們怕我們‘不打’!”
“怕我們一刀不出,卻把天下一半百姓心給收了!”
張青松翻過那兩封密文:“他們接下來會動手!”
“不是正兵,是密線!”
“要么挑歸戶新戶互斗,要么放謠言攪村!”
“也有可能—買人,借我們這邊的新人成事!”
果然,第三日,秦南邊境一處新立歸戶村傳來報案:有一歸戶講律者被指私藏舊籍《河圖》,所講律條并非秦律,實為自解,疑似借機聚眾。
此案若放在過去,或許只當普通鄉約糾紛,但問題在于—
這位講律者,是秦王府“第一期教約牌”持牌人。
他的出事,立刻被各地歸戶密切關注。
若他被輕判,則律不立;
若他被重罰,則人心懼。
香妃當夜進宮,提出三案建議:一,押解秦王府復查;二,交由原村約坊公開審理;三,由軍法司暫押停職,待三方查明后再行定奪。
張青松聽完,只問了一句:“你信他有問題么?”
香妃搖頭:“信他沒問題!”
“但十八國信我們能放人嗎?”
秦浩坐在殿中良久未語。
最后只說一句:“押,送進王府!”
“但不是審!”
“是讓他自己講清!”
第二日,歸戶講律者被帶入殿中,不帶鎖,不縛手,只給了一張書桌和一炷香。
殿內坐有三人:張青松、香妃,以及秦浩。
講律者行禮后,只做一件事。
從懷中掏出一頁紙,紙上是一段手寫律句:
“人不可假律行私!”
“人不可言己為律!”
“人不可借律聚勢!”
“人不可因講律而求利!”
“若違,罪不在律,罪在人!”
“秦律不赦人,只赦理!”
秦浩看著那張紙,沒吭聲。
講律者道:“此為我講前之誓!”
“我未改一字!”
“未增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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