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還欠一句話沒說—
他還沒承認他害死的,不是為了“信仰”。
而是為了“神回來之后他還能當人上人”。
與此同時,西域邊境四國—崇咒、塔瑯、秘血、滌淵陸續拒絕秦律院外派文官入境,以“文化沖突”“民俗不容”為借口,分別發布《重歸舊教聲明》,要求秦國“停止律籍干涉”,否則將視為“文化侵略”。
聲明全文沒有一次使用“神”字,只用“根源”“古道”“先民念想”等模糊字眼包裝,實則已重建咒簡、恢復靈堂。
他們在明里說“文化”,暗里祭“神胎”。
他們在做的,是再造一個更隱秘的黑潮。
不是堂皇神廟,而是千千萬萬“舊俗”,用風俗、節日、念想、遺訓包裹的神胎,一旦成型,將比之前更難查,更難殺。
張青松得報,急調八處密探,遍查四國通道,卻發現幾乎所有咒點都藏于民間“家祭堂”“祖宗屋”“族祠”“學院供像”之中。
一旦出手,就成“斷文化”“滅血脈”。
民心將搖,天下將怒。
他問秦浩:“這該怎么動?”
秦浩答得極冷。
“他們躲在家里養神!”
“我們就一家家踏!”
“他們敢把神胎藏在祖宗屋里!”
“那我們就把祖宗屋拆了!”
“誰敢拿祖宗做擋箭牌,讓神像躲在‘供奉’的名義后面,那他祖宗也不是人,是神奴!”
“那我就把他祖宗也一并挖出來!”
“告訴天下人!”
“誰信這個理!”
“誰就等著和神胎一塊下地獄!”
“我們不是滅文化!”
“我們是斬借文化之名偷命的賊!”
“他們把人當理由,神當刀!”
“我就先砍這個理由!”
“誰敢說我狠!”
“那你就自己先去跪一跪,看你能不能活著回來再跟我講理!”
秦浩并沒有等那些邊境小國正式出兵,他也沒有等他們的神像真建起來。
他下令的第一件事,是把整個秦國西北境三十六個邊郡的“祖祠登記冊”調出,逐條復核,從建制起源、祠堂位置、供奉內容、香火來源、圖騰雕樣,到碑文用字,一條條查,一行行剖。
文律院用了整整十七日,才將邊郡中已知祖祠、家祭、舊式宗祀合計六萬三千五百四十一處整理完畢。
查下來的第一批問題點是兩千四百六十七處,其中一千七百余座供奉對象與當地實際祖譜不符,九百余處刻有模糊神名、舊教咒語殘字,尤其在“塔瑯—漠牙—青澤”三地交界最為密集。
其中最典型的一處,在青澤第三郡,表面供奉族先秦清平,但其祠堂堂后刻有八字:“息命三年,還神之胎”,墻內藏有尸壺,骨灰封泥,咒語殘章三十一條,全為暮神系祭典語。
這不是祭祖,是養靈胎。
張青松當即匯報秦浩,建議小心處置,勿動大刑,避免動搖基層鄉民舊認知。
秦浩直接駁回。
“這些人不是不懂,他們知道自己供的不是祖先!”
“他們早就把祖先丟了!”
“他們要的是神的身份,祖宗的殼!”
“他們要的是那塊牌子還掛著祖宗的名,香火卻全喂給神胎!”
“他們是打著家風的旗號養鬼!”
“那就別怪我—直接把家砸了!”
“你告訴所有文律堂!”
“從今日起,凡‘家祠藏神’、‘族屋供像’、‘祠文掛咒’、‘靈壺埋骨’四項查實一項者,立即定為‘混供罪’,不分貴賤、不分姓氏、不論人數,統一剖族!”
“誰再想拿祖宗做保護傘!”
“我就讓他自己親手砍了祖宗碑!”
“這些人不是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