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來幫忙！”
“他們是來換命的！”
“他們要不是我們，就別穿這身衣服！”
“穿了—就連命一起剁掉！”
賀牙哨徹底拔除的當天，白云飛率第三營以馬鏟平地，三層夯土，四層石板，一夜之間將原本哨營舊址變作封土坑。
趙應天調重兵圍于四角，不準靠近，不準盤查，不準任何官員或兵卒以“復建、復調、復審”之名重設此地。
張青松當場撰文，將其列為“禁封戰遺”，不歸邊政，不歸兵監，交由律軍備檔，永不開放。
歸辛樹將哨營下井中查出的八人逐一處決，無公審，無押解，夜刃營押往山后密林，一人一刀，連尸體都不入營，只封土、斷名、斬識別章。
這些人不是普通滲透者。
他們是在有意嘗試一個比過去更危險的方向—
不是在明面上騙通帖，不是在邊防線上混編名籍，而是在空白地帶，構建一個不需秦國許可的“替代式邊防”。
他們什么都沒有，卻在“演”。
他們不說自己是敵人，不說自己是歸順，不說自己是移民、亡命、轉編、流戶。
他們只說：“我們在守！”
他們說得好像很委屈，甚至還會把“我們也想幫忙”掛在嘴邊。
他們說得像他們來是為你好的。
說得像他們不是沖著你的地、你的兵、你的話、你的血來的。
可他們用的東西，個個都是你給的。
你的兵裝、你的哨令、你的兵律、你的布票、你的紙。
他們偷的不是你的命。
是你的未來。
他們是打算等你信了他們，哪怕一次—他們就能從這一道縫里長出來。
長成你眼皮底下的一塊影子。
而只要你不再查，他們就能站起來，說：“我們一直在！”
然后你就再沒資格說：“他們不是我們的人！”
張青松沒再多問，只是命人繼續展開“廢營排查”。
歸辛樹調出夜刃一營四隊，每五人一組，持新版邊線圖，從赤鷺渡西到澗柳關、烏角寨、賀牙哨、石縫嶺、竹垣溝、鹽丘灣，共十七處舊營全部重查。
不是查人，是查“有人留下過人的痕跡”。
不是查有沒有兵，是查“有沒有人給未來準備了口子”。
石縫嶺西北方向兩里外，一處被標記為“后山殘堡”的山窩中，夜刃營第三隊在井底木縫中發現三十七枚“空簽”。
這種“空簽”，是一種標準邊地身份預制證物，木質打磨，編號不填，通項標號預留，一旦填入信息便能作為“正式通帖副件”存在。
而根據新規，此類空簽已兩年未發。
歸辛樹將三十七枚簽全部封存，親自帶回赤鷺渡交予張青松。
張青松看完，僅回一句：
“他們連下一批人都準備好了！”
“他們這不是滲透，是試驗！”
“他們是在造一套新的兵役制度—用假的人，用真的紙，用編出來的‘過去’，替你活成一個‘現在’！”
“你不查—他就成了你！”
“你查—你就是在殺一個‘你已經給過通帖的人’！”
“你遲疑，就輸了！”
秦浩點頭，未多言，轉頭下令：
“所有邊線五年內封鎖點全部列入‘潛伏預警線’！”
“夜刃營每日駐扎六組，走查、穿查、泊查、哨查，不設路徑，不掛旗，不署名！”
“我不是要他們怕我在查！”
“我是要他們怕我隨時能殺！”
“從現在起！”
“每一個空簽，就是一具準備替我們活的尸體！”
“你說你想活—那你就活成你自己！”
“你要活成我！”
“那我就讓你—死得連名字都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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